“小可求之不得,不敢请耳。”
西海怪客从林中缓步走出,笑问:“你的飞刀术很了不起,会其他的暗器么?”
秋华点点头,笑道:“小可十五岁那年,家师带我潜赴南阳府,在多臂熊向大侠府上逗留三个月,化名结交向公子国良,做向公子的书僮,暗中偷艺。可以说,向大侠的发射暗器心诀,小可几乎囊尽。小可的飞刀,就是仿向大侠的飞刀而打造的。但锋刃稍加改变,因此小可的飞刀不但可以横旋,亦可直旋飞行,能当飞电钻使用,可破内家气功。”
“喝!你鬼头鬼脑,偷起向大侠的艺来啦!是令师授意你的么?”
“前辈既与家师是三十年前的知交,当知家师一生从不使用暗器,但他老人家也知道暗器利害。所谓暗器,其实也是兵刃的一种,用得明就明,用得暗就暗,用刀剑从背后暗算人,你总不能说刀剑不是暗器。所以家师不但不反对小可学,混入向府也是家师授意的。那向大侠为人小气,挟技自珍,只传子不传徒,不偷决难如愿!”
西海怪客不住怪笑,接口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令师当年未成名之前,专会偷偷摸摸,见艺就偷,几乎成了一个门门会又门门不精的捡破烂的人,你千万别学他的样。”
他在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一面打开一面说:“四狼的气功比你精纯得多,你的飞刀毫无用武之地,我送你五把飞电录。好好收拾那四个恶贼。”
秋华吃了一惊,急问道:“是五雷谷追魂判官罗奇的飞电录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西海怪客不正面回答,打开了布包。
布包中,五把八寸长的刻笔形小刀银光闪闪,但又不像刻笔,身呈椭圆,尖刃斜开,锋利无比。
秋华摇摇头,说:“追魂判官的飞电录,该是金色的,所以称为录,前辈这五把却是银色的,显然不是他的霸道神物。”
西海怪客笑道:“追魂判官的飞电录确是金色的,但只是涂色之别而已,录本身其实是近乎透明的水晶色。追魂判官早年在西昆仑天池畔获得十枚,涂以金色藉以炫耀,珍逾拱壁,不轻易示人。他没料到老夫却偷了他五把,赃物岂能不加以改色?
可惜这玩意坚硬无比,水火不惧,不然我早就将它改头换面了。”
“呵呵!前辈也会偷呀?”秋华笑问。
西海怪客老脸微红,笑道:“那老家伙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偷了他的宝物,他便神气不起来啦!送给你不要紧,但你如果不会使用,还是免了吧。”
秋华呵呵笑,恭然地说:“使用飞电录并无困难,难在如何方能控制由心。由于锋刃是斜开的,因此控制伤、毁、废、死必须恰到好处。以射心坎来说,录如从心坎正中射入,用的是反锋,那么,锋尖必向右上方偏一寸,伤而不死;用正锋,废亦不死。力道强,斜偏则小,弱则反是。不过,以小可的看法,这些小节其实根本无关宏旨。”
“无关宏旨?你未免……”
“前辈请听小可解释。使用飞电录时,对方必是比自己高明,而且护体气功必已臻至兵刃不伤的地步,不然便用不着此物。那么,发时何必计算得那么精确呢?不论胸腹,任何一处皆要害,飞电录入体后,任何高手也受不了,何必一定要射心坎?”
西海怪客欣然大笑,说:“好小子,你的看法深获我心,这
五把电录是你的了,希望你毋负神刃。记住:不用则已,用必中,再就是发后必须收回,以免落入歹徒之手。你的心不狠,昨晚你给我三飞刀,全向右肩井招呼,用劲手下留情,所以被我接住了,要不得,一并还给你吧!”
他将五把电录递过,在袖底摸出昨晚接来的三把飞刀璧还,匆匆地说:“他们快到了,只要胆大心细,无畏无惧,你会成功的,好自为之。我得提醒你,光天化日之下,我无法助你公然出面,一切全在你自己了。”说完,闪入林中不见。
秋华藏好飞电录和飞刀,飞身上马。
西面蹄声如雷,追赶的人去而复返。
他发出一声怪啸,驰向南面的丘陵荒野。
大队人马追近,天色已经大明,远远地便发现秋华一人马落荒而走的背影,便放胆狂追。
三里外是凋林密布的丘陵地带,有些树林已现青绿,野草亦已抽芽,人马奔入其中,立即失去了踪迹。
六盘四狼的坐骑十分神骏,一路领先,三十余匹健马形成一长列,最后一匹已落后了半里地。
“希聿聿……”丘陵西端传来了马嘶声。
最后面的狞恶怪人举手一挥,沉喝道:“三弟,你和四弟向右面抄出,我和二弟走左面,两面包抄好了。”
四骑士左右一分,辛大爷与其他的保镖们,不知该跟谁走,稍一迟疑,先前发令的怪人恰好扭头大叫:“辛老弟,你们从中间搜进,向西折入,老夫四人从左右包抄,发现小狗之后,不可妄动,钉住他发警号招呼便可,快!”
辛大爷的眉宇间涌现着愁容,却不敢多说,领着手下从中路追入,向西面刚才马嘶传来处急赶。
左路追入的是大狼和二狼,他们是青脸狼高洁,鬼眼狼陈谋。右路是三狼和四狼,三狼叫黄狼蔡洪,四狼叫阴狼田武。他们的身材差不多,年岁也相当。青脸狼脸色泛青,鬼眼狼一双怪眼特别阴森可怖,黄狼生了一脸黄虬须,阴狼为人最阴险狠毒,生了一张褐色的三角形脸盘,是属于令人望之心寒的狠厉人物。
四狼各用不同的兵刃,青脸狼用虎爪,鬼眼狼用剑,黄狼用刀,阴狼用短戟,各怀绝学,艺臻化境,根本没有将秋华放在眼下,虽则他们尚未与秋华照面。
秋华早打好主意,他用坐骑留下了凌乱迷踪的蹄痕,最后将坐骑藏在南首的丘陵深处,他自己则重新返回丘陵中心等候猎物前来送死。
青脸狼循蹄急赶,解冻后积雪溶化,草地上湿润,蹄痕十分清晰,瞒不了人。
穷追两里地,蹄痕已乱,同样的蹄印,有些向西,有些向北。
青脸狼跃下马背,仔细地察看,冷笑道:“这小狗故弄玄虚,往复奔驰乱人耳目,但从蹄印的缓急轻重中,可以确切地分辨他的去向。二弟,咱们向南追,他当在前面不远。”
他扳鞍上马,循蹄迹向南追,追了百十丈,他“咦”了一声,怪眼向左右的凋林注视,低声向策马走近的鬼眼狼说:“他藏在这附近,咱们下马搜。”
“藏在附近?”鬼眼狼有点不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