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你有道理,只是……只是这像是在大海里捞针,机会太渺茫了。这样吧。反正我目下无事,没话说,愿助老弟一臂之力。”
“兄弟深感盛情,谢谢任兄相助好意,但除非不得已,请任兄手下留情,不必大开杀戒。”
“老弟请放心,我小白龙不是好杀的人。”
秋华牵过坐骑,说:“兄弟与鲜于前辈仍在昭仁寺安身,我们且到寺中一叙,去见见鲜于前辈,商量如何逼三大牧场就范的大计。”
两人重行入镇,驰出镇西。消息传得真快,浅水牧场的人,将小白龙与秋华同留昭仁寺的消息传到了。
粮食被劫的事,已令辛大爷五内如焚,再加上一个名震江湖的小白龙与秋华联手,辛大爷更不由惊得心中发冷,胆战心惊。
未牌左右,两人两骑出现在浅水牧场,绕辛大爷的庄院小驰一周,在庄门附近驻马片刻,然后向南绝尘而去。
申牌初,翔雁牧场出现两人的身影,重施故技绕庄院小驰一周,然后扬长而去。
当夜,三大牧场一夕数惊,鸡犬不宁,主事的人带领着所有的爪牙彻夜巡逻,如临大敌。经过四天来的骚扰,三大牧场的人苦不堪言,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念头,令他们的精神濒临崩溃边缘,谣言蜂起,人心惶惶。
这一夜中,浅水牧场逃掉了五名打手。
另两座牧场也有打手逃走的事故发生,仅人数稍少而已,人心惶惶的情形却同样严重。
五更初,辛大爷与牧场中主要人物,在厅中聚会,商量该如何应付眼前这场可怕的暴风。
厅中共有十六个人,左首的一排椅中,站起一个豹头环眼大汉,咬牙切齿地说:“场主,依在下看,目下除了赶快派人到西安府请人前来以外别无他法,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咱们全得毁在这儿。”
辛大爷双眉深锁,搓着双手,焦躁地说:“张师父,这些天已经派了两起人赴各地请人,至今未见转回,也没见任何人前来相助。目下咱们这儿人手不够,要是再派人出去……”
另一名鹰目大汉抢着接口道:“场主,张兄的话说得不错,
再拖下去,所有的人都支持不住了,假使今晚他们真的前来生事,咱们这些人……在下不客气地说。一个四海游神,已经够令人头痛的了,再加上一个小白龙,咱们这些人……不是李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在举手投足间,皆可置咱们于死地,如不趁早找几位高手前来主持,那就……场主,还是赶快决定好了。俗语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西安府藏龙卧虎之地,只消多带重金,不愁无人前来相助!”
“李师父,武林高手又不是花子爷,岂能随便找得来的?”场主苦笑着说。
“场主听说过独眼狻猊申樵其人么?”李师父问。
“独眼狻猊?哦!那不是曾经横行汉中陈仓道的大盗么?”
“正是他。目下他在西安府韦曲隐身,场主如果让在下带五百两银子往韦曲礼聘,保证他会昼夜兼程赶来相助,两个小狗何足道哉?”
“独眼狻猊与小白龙的师父酒狂同辈,同是老一辈的成名人物,小白龙又算得了什么?”
张师父接口道:“南五台双豪的师叔,叫终南木客司徒林。
这位武林前辈最为护短,而且性情暴躁。多年前,在下曾拜望过他。场主如果让在下带些金珠前往终南一行,说动他们前来相助,两个小狗必定埋骨于此。”
“双豪返回终南之后,保险终南木客不请自来。”另一名保镖师父大声说。
“双豪受伤甚重,等他人返回终南,那将是三两月以后的事了,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时咱们的尸骨只怕早化啦!”张师父悻悻地说。
辛大爷一掌拍在太师倚的扶手上。说:“好,就这么办。张师父有把握将司徒林请来么?李师父请得动独眼狻猊?”
两人拍着胸膛保证,李师父极有把握地说:“独眼狻猊爱财如命,凭在下三寸不烂之舌,与所带的五百两银子,保证可将他请来。在下乘夜动身,偷出庄东越野潜行,避免两个小狗拦截,赶到东面的周家寨找坐骑,保证两天可以赶到西安,四天便可赶回。只要场主能支持四天,大事定矣!”
“好,相信支持四天决无困难,张师父与李师父马上准备动身,大总管快替他两位准备金银盘缠。”辛大爷断然地说,不再吝惜金银,决意和秋华周旋到底,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顾一切一意孤行。
不久,张、李两位师父悄然越东栅而出,蛇行鹭伏越野向东急走,远出两里地,经过长时期的蛇行鹭伏,累出一身臭汗。
张师父向一丛矮林一窜,说:“谅想小狗不会在这一带巡游了,老李,歇会儿。”
李师父随后跟入,不住喘息,呵出的气凝结成阵阵白雾,往树根下一靠,吁出一口长气,说:“老张,咱们分路走好了。”
张师父冷笑一声,说:“在下正要提出分路的话,不想你倒先提出来啦。”
“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李师父说。
第 八 章 黑夜现魅影
张师父站起结扎,将银囊拴好在腰带上,笑道:“光棍眼中揉不进沙子,咱们彼此心照不宜,就此别过,江湖上见。”
李师父也挺身站起,笑道:“说句良心话,在这儿凌虐那些牧奴,确是于心不忍,早些离开也好,反正在浅水牧场,一辈子也混不出个名堂来,有了这值五百多两金珠的钱,格老子回四川享福岂不妙哉!他娘的独眼狻猊贪财好色,怎会离开花花世界,到这儿来嗅牛羊粪?见鬼!辛场主到底是边荒的土霸,急了便鬼迷心窍,拿血腥钱往咱们囊里塞,咱们如果拒绝,那才是混蛋加九级哩,走吧!”
“天色不早,咱们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