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能与四神一拼的人,有如凤毛麟角,也许有,但决不会是独臂翁,也不是咱们三个人。”
罗大哥冷冷一笑说:“伍兄弟,闯荡江湖,行事如果顾忌多多,必将一事无成,只能庸庸碌碌,默默无闻过一生。老实说,江湖人成名不易,要想出人头地,畏首畏尾决难成事的。真正能一帆风顺而成名的人并不多,含恨身死赍志以没的人,却有如牛毛。伍兄弟如想庸庸碌碌过一生,做一个没出息的江湖混混,愚兄决不强人所难,勉强你参与。”
伍兄弟淡淡一笑,毫不动容地说:“罗大哥不必生气,兄弟只不过提出疑问参商而已。咱们三人既然趟入这窝子浑水,断无出尔反尔立即退出之理,如何进行,罗大哥瞧着办好了,反正兄弟已决定追随骥尾,一切由大哥作主便是。”
“那么,咱们到永兴客栈。”罗大哥打铁趁热地说。
三人会了钞,立即出店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秋华和姑娘便经过店门,越过了十字街口,向南徐行。
姑娘一面走,一面说:“秋华哥,你真打算在此地投宿?”
“到嘉定还有七十里,不投宿怎办?赶的路程太多,对你不太好。”秋华关心地答道。
“我看,今天我们不赶不行。”她笑着说。
“为什么?”
“今天如果不赶到嘉定,明天到峨嵋又得耽搁一天。”
秋华呵呵笑,说:“冰心妹,看样子,你大概非要我走不可了。”
她粲然一笑,道:“我可不敢逼你走,别胡说好不好?”
“如果我坚持在此投宿呢?”
“一切听你的。”她毫无机心地答。
“呵呵!是夫唱妇随么?”
“油嘴!不理你。”她娇嗔地说。
秋华挽了她的手,笑道:“说笑是说笑,这就走,不走不行。”
姑娘心中一动,正想扭头回顾。秋华急忙低声说:“不必回头看,有两个人在后面跟着,已经跟了一条街,我们到城外去捉住他们问问看。”
“秋华哥,你知道他们是冲着我们而来的?”
“很可能,等会儿便知道他们的来路了。”
两人发觉已被人跟踪,并不在乎。不动声色地以相同的速度,通过了行人寥落的街道,从南门出城然后脚下加快,匆匆赶路。
“跟来了么?”姑娘一面走,一面问。
秋华用一把飞刀监视身后。飞刀经过精工打磨,光可鉴人,虽看不清身后远处的景物,但仍可从刀身的反映中,看到朦胧的影像。
“跟来了,但少了一个。”他若无其事地答。
远出十来里,将进入嘉定州境,已是未末申牌初,红日将近西沉。前面是一座巨大的松林,官道绕林而过,岷江在道左滚滚奔流。道上行人稀少,江中帆影疏落。
官道在松林旁转折南伸,绕过一丛矮林,秋华说:“前面有一个人行走,穿的也是灰直裰,身材与我差不多。你赶两步与那人并行,我在林内擒人。”
“小心在意。”姑娘答,脚下一紧。
前面的旅客身材与穿着,确与秋华相差不远,只是背上没带包裹,也没悬剑,相距过远,如不留心便不易分辨。姑娘脚下一紧,不久便跟上了这位旅客。但她不先上前看看对方的面貌,仅跟在身后悄然而行。
走了半里左右,这人突然转身,冲姑娘咧嘴一笑说:“你落了单,来得好。”
姑娘大惊,脱口叫:“你……你是……”
已不容许她多说了,对方飞扑而上,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来势奇疾,伸出的手其色灰白如同死尸。
姑娘以身法快捷见称,形容她像魅一般迅疾,岂知在骤不及防下,加以心理上受到震撼,竟快不起来,而且对方的速度不在她之下,因此她反而显得慢了。
她来不及闪避,对方已经近身,不行不出手自卫,猛地一掌劈向伸来的手爪,右脚疾飞,猛攻对方的小腹,反应不谓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