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可与紫云娘争短长,亦可力拼阴风客血雨剑两人百招以上。”
“小可愿向大师请益,请教大师的惊世绝学,看小可是否去得归云寺。”
法慈打量他片刻,淡淡一笑:“老衲认为此举势难避免,好。此地不宜动手,等于是鼠斗于窟,力大者胜,回转不易,不易发挥,檀樾可选定于你有利的地势,如何?”
秋华也淡淡一笑,说:“不必换地方了,惟有在这种地势中,方能看出真才实学。小可的剑乃是神剑,大师小心了。”
“老衲理会得,请亮剑。”
老和尚的口气有点托大,秋华心中未免有点生气,所以不易地交手。同时,他有他的打算,老和尚当然不是等闲人物,秦柏年所找的好友,岂会是无名之辈?竟然承认可与紫云娘争短长,可知四神的艺业,至少亦与老和尚相伯仲。假使他胜不了老和尚,那么,到归云寺不啻自投罗网,飞蛾扑火。因此,他要利用老和尚试一试自己的造诣,在这种只能直进直退的地势中交手,必须凭真本事硬工夫来公平相决,无法取巧,正是考验自己的好地方,虽则太过危险,但他必须无畏地面对现实,值得一试。
他从容撤剑献剑,说道:“小可狂妄,大师海涵,请赐教。”
法慈徐徐伸杖,含笑问:“你不怕失足葬身百丈深壑?”
“如果失足,只怪小可学艺不精。小可单人独剑敢闯归云寺决斗四神,当然有些把握但从未与四神交过手,尚无必胜信心。如果小可能在大师手中略占优势,那么归云寺之行当可立于不败之地,信心益坚。假使败在大师手中,证明小可这番到归云寺应约,不过徒逞匹夫之勇而已,少不了性命难保,因此小可宁可失足死在此地,以免贻笑江湖。”
法慈不住点头,笑道:“毕竟是青年人,豪气可嘉,视死如归,英雄本色,请!”
秋华虚点一剑,说:“小可放肆了。”
法慈让了他三剑,突发长笑,立还颜色,一杖扫出,好快!但见杖影如电,一闪即至。
右有高崖绝壁,左是百丈深渊,山径宽仅三尺,挪错一步,立将含恨九泉,必须直进直退,硬攻硬接,毫无取巧的余地。
杖到,他如果不退,必须硬接,接却又未摸清对方的修为程度,相当危险。
他钢牙一咬,先试试再说,急退一步,挥剑急封,采取后退试探术,在安全的距离内权接一招。他先不用剑锋,用剑锋便失去了试探的初衷了。
“铮!”剑尖与杖尾相交,剑发龙吟,封住了,但剑身被震偏五寸以上,震得虎口发热。
他胆气一壮,老和尚的内力修为,比他强不了多少。“呔!”他低叱,撤剑出招回敬,剑尖倏吞倏吐,加了三成劲,奋勇抢攻。
法慈杖向下沉,从剑下探入,点他的膝盖。
他振腕撇剑,“得”一声错开杖尾,顺势拂出再次进攻。
老和尚感到有点意外,脸上变了色,先前若无其事的神情瞬即消失,换上了肃穆的神色,退了一步顺势反撩,拨开剑尖揉身欺进,回到原位招变“丹凤点头”,闪电似的下击,改攻上盘,向秋华的额面劈下。
除了软兵刃之外,任何兵刃的攻势皆须直线进击,只须防守住身躯正面的窄小空间,对方便无法攻入伤人,因此使用封架错拨的机会极多。
杖比剑长了两尺,马马虎虎权算是长兵刃,对付长兵刃必须近身。秋华起剑斜架,“得”一声杖击中剑身后向下顺势滑落。
秋华感到杖上传来的打击力道像是重有万钧,剑身竟然出现了弧形的弯度,震得他虎口发麻,腰脊和双腿似乎难以负荷。
他大喝一声,已打好基础的大成练气术,激发了他的生命潜能,随着喝声神力倏发,脊梁一挺,剑身突然弹直发出风雷似的振鸣,一抬一拨,杖立即滑落身侧。
他斜身碎步挺进,顺势送剑。
法慈目光一变,急退两步,挥杖急封。
一切花招皆无所施其技,两人硬打硬拼,急进急退,冲错挡拦托拨,险象横生,只有这几招可以用得上而已。
力与力的相搏,双方半斤八两,各攻了三十余招,前后的空间进退在十丈左右,最后仍回到原地。两人都浑身汗透,攻招的威力渐减。
秋华潜力浑雄,法慈对久斗的经验甚丰,意在消耗秋华的真力,却收效甚微。
秋华心中焦躁,他无法施展自己的凶狠剑术,没有一展所学的机会,最令人心躁。
焦躁令他忘了现实,忘了对方是秦柏年不畏千山万水,所要寻找的朋友,忘了对方是个隐避红尘十余载的高僧。他像任何平凡的人一般,内心中隐藏着人性和兽性,后天的教养令人性拾头兽性潜藏,生死关头兽性压倒了人性。
他忘了身外的事,意识中认为法慈是峨嵋僧人之一,是阻止他拯救爱侣的人,令他大为不耐。
虎目中泛起了重重杀机,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可怖。
法慈心中愈来愈惊,秋华能在劣势中愈战愈勇,从扭转劣势中逐渐取得了优势,已令他心中起惊疑,这时看到秋华杀机怒涌的神情,更是心中暗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