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含糊不清的说辞,裴砚忱皱眉,“差不多是差多少?季弘,你如今连话都传不清楚了?”
隐怒含戾的冷彻嗓音携着压迫感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季弘心头一凛,不敢再含糊其辞,忙跪下请罪:
“大人息怒,据……据暗卫传来的消息,邺城的事已经处理完,但……但夫人近两日,似乎没有要回来的意向。”
这话说完,季弘惧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恨不得将自已埋到地底下去。
房中沉寂好一会儿,就连稚小的小怀安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敢再像方才那般大哭出声,季弘纠结抬头,犹豫再犹豫,偷瞄着裴砚忱的神色,
屏着呼吸问:
“……大人,可要属下通知暗卫,请夫人写封家书?或、或者……催促夫人回京?”
依照这些年对裴砚忱的了解,季弘以为,按他们主子的性子,夫人处理完事务久去未归,主子必会立即下令让暗卫提醒夫人回京。
但这次,却出乎他的意料。
小怀安泪汪汪地仰着脑袋瞧着自家爹爹,裴砚忱给他擦着泪,吩咐季弘:
“不必催促夫人。”
“并外,传令暗卫,除非夫人遇险等特殊情况,其他时候,不准暴露在夫人面前。”
季弘眼底漫出意外。
但下属的职责是无条件服从。
他一个字未多问,迅速领命退下。
裴砚忱将裴怀安抱去矮榻上,拿着姜映晚给他买的小铃铛哄他。
并看着自家儿子,眯眼告诫他:
“娘亲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孩子,你若是还想让你娘亲喜欢你,不被她厌烦,就好好改改时不时就哭的坏习惯。”
接连快十日没有见娘亲一面,小怀安本就想念得难受,这会儿被裴砚忱这么冷着脸一训,更是委屈。
水汪汪的泪蓄满了整个眼眶,眼泪像是随意会掉下来。
自已的亲生儿子,裴砚忱自然了解裴怀安对姜映晚的依赖,以及怕被母亲丢弃而无意识的小心翼翼地讨娘亲欢心的讨好。
裴砚忱指骨僵硬攥起,看着小家伙眼中重新蓄起的泪水,这次,他没直接给他擦,“娘亲素来少耐心,不喜小孩子整日哭哭啼啼没完,更不喜吵闹。”
“裴怀安,你若是想要娘亲更喜欢你,就乖乖在府中等娘亲回来。”
其实不是。
裴砚忱有一句是骗小怀安的。
他娘亲,并不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