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言语,或长或短。
或是寥寥数语的想念之情,或只是在那苦寒之地见到什么趣事起兴的分享。
却——
撇撇捺捺尽是相思。
字字句句皆是情意。
看到最后,冯氏压抑着哭到失声,后悔在认回儿子后寥寥数年的短暂岁月中,对于他那般喜欢到骨子里的女子,她作为亲娘,却从未真正不顾一切、支持过儿子一次。
自从得知那姑娘被裴府早早定了亲事,自从得知那姑娘是裴府嫡长子的心上人,她便各种顾忌着、劝说儿子放下执念,不要去奢想不属于的人。
却从未真真正正地抛下一切,站在她亲生儿子的角度真正想过,她口中那所谓的‘执念’,却是她的儿子,从年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唯一且始终挚爱的人。
为身后的容家、为大局,向来理智至上,利益至上的冯氏,在看完这些书信,翌日碰巧见到紫烟时,生平头一次,抛却理智,不顾所谓的后果,在那些数不清的信件中,挑了几份情意最不外露的书信,托她转交给了姜映晚。
就当作,她这个不够称职的母亲,为自已的儿子,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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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次的雪下的很大。
连绵三日都不绝。
自从裴砚忱说了容时箐在边疆身死的消息后,姜映晚明面上看着情绪没有变化,甚至就连小怀安闹腾时,她也如之前那般轻哄,
但哄完小怀安,独处一人时,她却不自觉地坐在明窗前,望着外面仿佛不会停歇的暴雪出神。
紫烟斗胆将冯氏托她的信件带回了府,姜映晚一字一字缓慢看完,什么都未说,也未将书信留下,而是沉默着,重新将这几张薄薄的纸递还给了紫烟。
姜映晚眼眶干涩得发疼。
清醒状态下,却未再掉一滴眼泪。
她没有多问紫烟任何一句有关容时箐的话题,哪怕是,就连这书信是从何处来的,也没有问。
只是冷静地吩咐紫烟,将书信处理掉,并让她出去。
紫烟紧紧握着手中偶有泛黄的纸页,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主子。
她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小姐隐约泛红的眼底,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迅速离去,将不属于裴府的书信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