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简直迷糊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竟然掉了这么有纪念性的钻石手链都未察觉。”丁宝妮将钻石手链重新戴上手腕,说道:
“每当我拍一档偶像剧或者拍一支广告,杀青时,我都会买一颗一克拉裸钻放进保管箱存起来,等存到足够的数量就拿去珠宝店请师傅镶成这条钻石手链戴在手腕上;因此这条钻石手链对我而言,纪念意义远大于它的价值,幸好是掉在你车上,要是掉在别人车上,恐怕早就被暗杠私吞,再找不回来了。”丁宝妮仰起俏丽脸蛋,睁着一双含情透亮的大眼睛,由衷表示:
“希彻,谢谢你。”
“不客气。”安希彻淡扬唇线,无意再逗留下去。“钻石手链已物归原主,我也该走了。”
“你……你要走了?不,不可以。”
“不可以?”安希彻挑起眉梢。
“我、我的意思是……你特地送还我遗落的钻石手链,我应该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绝对不可以让你饿着肚子离开。”
“今天下午公司举办每个月例行庆生会,我不仅K掉一大块覆盆子白巧克力蛋糕,还吃了葡萄提拉米苏慕斯塔、熏鲑沙拉松饼,肚子到现在还撑得很哪。”他舒展迷人笑容。“你的谢意我收下,至于吃饭——就免了。”
“那……我送你下楼。”
“好。”安希彻不便婉拒。于是,两人一起搭乘电梯下楼,安希彻快步走到停放在大楼旁边的银色“保时捷”跑车,打开车门。
“希彻!”默默尾随在他身后的丁宝妮突然开口喊住他,并且趁他回头之际,整个人飞扑上去,两臂像麻花交缠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接着踮起脚尖,献上两片粉嫩红唇胶封他的嘴。这始料未及的惊天一吻,令安希彻一时呆若木鸡,直到丁宝妮的一根粉嫩小舌试探性地滑入他口中,他才一个猛回神推开她,模样有些狼狈地钻进车里,声音隐着怒气:
“你的玩笑开得太过火了。”随即把车开得像脱弓的箭矢般飞射出去,丁宝妮则一脸意犹未尽地轻轻抚触着尚留有他余温的唇瓣,娇眸斜瞟一眼十公尺外的大树后面,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相机镜头闪光。
“我们在海南岛兴建的观光饭店不久前才调高百分之七的工程预算,怎么这么快又要追加了?”安希彻从手上的工程预算明细表中抬起头,询问端坐在对面、负责海外投资事务的廖襄理。
“国际石油价格居高不下,带动原物料成本不断上涨,加上日本遭逢九级强震,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展开漫长的灾后重建,使得与重建相关的建材,包括钢筋、水泥、砂石等价格节节上扬;加上大陆方面调涨工资,才会导致我们所编列的预算不敷使用,迫不得已只好再追加预算。”廖襄理托了托金边眼镜,提出说明。
“我听得出来你语多保留,似乎在暗示工程竣工前,不排除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第五次追加预算的可能性?”安希彻目光鸷猛地问着。
“是。”廖襄理老实点头。
“既然建材长期看涨,工程多拖一天,成本就不断往上垫高,釜底抽薪之计,唯有将工程提前完工。”
“你的意思是?”
“我授权你扩大招募工人赶进度,促使工程早日竣工,让饭店提前开幕对外营业……”安希彻说到这里,赫然看见叶芯没敲门就闯进他的办公室,一张精致的脸垮得像被倒会似的,他察觉有异,决定先支开廖襄理:
“廖襄理,临时出了点状况,等我处理完毕,再请您过来讨论细节。”
“好。”廖襄理顺着他的眼神转头往后看,随即很识趣地起身,打从叶芯面前经过时,还不忘跟她点头打声招呼,然后轻轻带上门退出办公室。
“你怎会突然跑来?”安希彻绕过办公桌,上前执起她因盛怒而微微发颤的小手。
“你是真不知我的来意,还是故意跟我装蒜?”叶芯眼里燃烧着杀人的怒焰,悍然甩脱他的手,从皮包中取出八卦周刊,用力摔在他的办公桌上,嘴角一勾,漾开最甜的恶劣笑容。
“恭喜你成为封面人物。”
“封面人物?”一头雾水的安希彻捡起周刊瞄了下,倏地,狠狠一惊,低咒一句:
“该死!”原来这期八卦周刊的封面正是丁宝妮热吻他那一幕,并以斗大标题写着:丁宝妮当街拥吻男友晒恩爱。安希彻忍不住在内心惨吟:
丁宝妮,我被你害惨了。不过,惨吟归惨吟,当务之急得先想办法浇熄叶芯的怒气才行,他伤脑筋地一抹脸,开口安抚:
“我和宝妮之间真的没什么。”
“你和丁宝妮嘴对嘴亲吻的照片都上了封面,还说你跟她之间没什么?我最最最亲爱的安公子希彻先生,你想不想知道狗仔是怎么报导这则绯闻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很乐意念一段给你听。”安希彻不安抚还好,这一安抚,反而令叶芯更火冒三丈,一把抢过周刊翻到折角的页数,大声念出她用红笔打勾的内文:
“安希彻显然知道丁宝妮常被记者盯梢跟拍,所以送丁宝妮回到住处时,刻意不下车即驱车离去,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再开车折返,以为这样就可以甩开记者,神不知鬼不觉上楼找丁宝妮,两人独处了一个多小时,丁宝妮才素颜与安希彻双双现身,当他打开车门时,两人一个情不自禁、旁若无人拥吻超过三分钟之久……”一边念一边打翻醋坛子的叶芯念不下去了,气咻咻地把周刊亮至他鼻尖。
“狗仔不仅报导详尽,还附上多张照片,真可说是图文并茂。”叶芯深吸一大口气,指着右上角的照片。
“你看,这张拍的是丁宝妮下车,而这张拍到你折返进入大楼的背影,另外这张则是丁宝妮送你上车的素颜照;从这几张照片上所显示的时间,掐指算算,你在她的住处足足待了快一百分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鬼才相信你跟她之间没什么!”
“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一定有什么?你忘了,那次康若彤喝醉酒吐脏我的袖子,我借用你的浴室清洗,出来时被李达邦撞见,请问,那时候我跟你之间可有什么?”安希彻予以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