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察觉到了吗?……来,灵梦,现在,给我展示一下你对幻想乡的爱如何,把你对幻想乡的深爱记录于脑中,准备好了没有?!”
十一蔑笑着,那副笑容若是在平时,灵梦会很想上去撕烂他的嘴,但此刻,她尊重着友人的想法,在脑中想着自己对于幻想乡的思恋眷恋。
阿妈、露米娅、八云紫、还有形形色色的人,永远看不腻的风景,在平淡中带着少许调味的异变,幻想乡是她的摇篮,而她是其中的婴儿,就是眷恋着这样的土地、人物、景色……乃至一切。
“好,我已经感受到你对幻想乡的爱,”十一的蔑笑变作严肃,眼睛发神盯着灵梦的眼睛,“但我要告诉你,我对魔理沙的爱,是你这感觉的两倍!”
“为什么你就非得要爱上魔理沙,是因为你蠢吗?如果她击破了寿命论,而甘愿以凡人之身生存着的你,在她即将得到的永恒的生命面前算得上沧海一粟吗?她会在你死后记得你多久?而你认为你转世后她就一定能够接受转世的你?”
“我此刻真想两发阴阳玉把你们两个全部打死送去三途川。”灵梦的脑内闪过这一道想法,但她转瞬就打消了,如果魔理沙真的也是如十一一般爱着他,那她的性格来看,绝对不会允许十一这样死去。
“呵,博丽灵梦,我以为你只是有点懒的聪明人,没想到你还会是一个愚蠢的情感白痴。”十一的面容仿佛是在看一具骷髅,看着灵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粉红骷髅,“自当我爱上魔理沙的那天开始,我的内心就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的位置了!再也不允许呀!你听明白没有?!”
“而就是我得到了金钱、力量、权力还是别的什么,若不能跟我心爱的人一起分享,那我他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我爱上一个人还有什么意义的了?!”双手握拳,此刻他嘴里喷吐着的不是唾液,而是内脏碎裂产生的鲜血!不管他多说一句话会给自身带来多可怕的疼痛,但他仍然要说!
“够了!够了!够了!”魔理沙,面庞流下着止不住的泪,她从一棵树身后快速冲出挡在两人面前!
“魔……魔理沙……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去!做你还未做完的事情!”十一震撼着,但从魔理沙身上的气息来看,她还未变成永生不死的魔法使的呀。
“魔理沙,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灵梦将巫女棒抵在十一的下颚,但她感觉到魔理沙没有着敌意,没有着灵力,看来她终究是做出了决定。
“我不愿继续再错下去了,十一你说的便对,与灵梦厮杀是魔法使雾雨魔理沙的宿命,但我想要摆脱这宿命,也不一定非得杀得你死我活不成,”魔理沙将头上戴着的黑色女巫帽扔在地上,将发辫也拆开,散露出一头齐肩的秀发。
十一愣得说不出话,甚至连眼皮也一动不动,即使是世界下一刻毁灭,他也不会动弹。
“今后,不会再有黑白魔法使魔理沙的存在,唯有的只有继承着人间之里道具屋的千金雾雨小姐。”魔理沙将身上黑白老鼠外套扔在地上,展现出来的则是一套规规矩矩的和服,若是平时,十一一定会夸赞着魔理沙的美丽。
但此刻,眼泪已经止不住地从他的泪线中奔涌欲出。
我也未见过雾雨魔理沙这号人物,博丽神社就一直只有我和十一两个人,雾雨家的小姐,来这里是很危险的事情,我送你回人间之里。”灵梦收起了巫女棒,意味着战斗彻底结束。
“谢谢您。”魔理沙规规矩矩地朝着灵梦鞠躬,随后转向十一,面露难色,眼眶也止不住流着晶莹的泪海,细腻的手抚不平不断奔涌的泪海,秀丽的面容遮盖不住嘴唇的苍白。
“十一,与你相处的这些天,我真的很快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我不想让死亡出现在我或灵梦的身上,请原谅我的自私,而我也不能回应你的爱……对不起……。”
“到最后,我不希望你和灵梦因为我而厮杀,破坏幻想乡该有的秩序……到最后我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原谅我的自私,就是你能为我付出一切的爱和尊重,但我终究希望幻想乡能够维持下去……你和灵梦也不必闹到有你无我的地步……”
“…………”十一的双眼发直,嘴巴张大到了能塞下一个鸡蛋的程度,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发颤,一个字都不能发出来。
因为这冲击,就比灵梦那一拳造成的伤害要大不止百倍,不止百倍……令他不能思考,不能思想,不能……唉……不能自己。
失败与否,不能以一种信念或感觉而确定,但此刻,对于爱的强烈感受和认知,十一的强烈已经远在灵梦之上,若爱是成功的一切,那么毫无疑问,博丽灵梦完完全全败给了十一,但……很可惜,这是现实。
现实的玩弄,却使得十一最大的优点变作了最大的软肋,他在爱上面的感受越是深沉,那么他此刻就败得越是惨烈,惨痛,惨绝人寰。
这疼痛,就由心脏四分五裂开始,从骨头深处传来,到喉咙声带里窒息般卡住,千万把尖刀于身上切割开来。
无言,无言,无言。
“我……要离开了,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再会。”
十一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除了如雕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对着魔理沙和灵梦翱翔天际的背影,除了看着她们的身影在蔚蓝的天上越来越小,什么都做不到。
即使她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即使老天爷如同知晓着他此刻的痛而落下着雨点,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痛完后,让十一陷入一种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孤独感再次袭来,淹没了他的身躯,他的大脑则在止不住地播放着过往与魔理沙的经历,她的出现,改变着十一的一生;她的美她的真就令他深深吸引;她的灿烂笑容将十一的身心融化……
和她度过的时光会是如此之快,快乐也是如潮水一般不断涌来,世上的景物在她的衬托下也是如此风光,与她一起他才会发觉自己是如此的脆弱,甚至连离开她的身边都是一种煎熬。
十一清楚她是为了他离去,但……,但同时……她就不给十一任何挽救这关系的机会……令十一痛苦,令握视为习惯的孤独变作滔天巨浪将他吞噬……折磨……
到了这般时刻,十一才明白,他是多么地恐惧着孤独这个可怖敌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