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几次磋磨后,李静言立刻就接了宜修抛的橄榄枝,还顺理成章地搬到了邀月阁,和柳令娴母女住在一起。
“嫂嫂,如今那位甘庶福晋,依旧还是没有宠爱吗?”
宜修摇摇头:“她自六年前小产伤了身子,日日颓靡,无心邀宠,两年前又来了李氏,最后一口气也给磨没了,今年年初自己求了你四哥在凝翠阁设了佛堂,也开始吃斋念佛起来了,哪里能有宠呢?”
这也是李静言不愿意住在凝翠阁旁边更宽大的绛华苑的原因之一,嫌晦气。
其实对于甘惠淑和苗笙语二人,宜修一开始是看好甘惠淑的,可她没了孩子便性情大变,争不了宠爱,也算计不过旁人,而苗笙语在两年前还生下来一个女儿云蕊,实在是无法相比。
兆佳氏点了点头,笑着说:“后面那一片,一个凝翠阁,一个绛华苑,真要开个佛寺院出来了,还是嫂嫂这里的地气好,子嗣繁茂!”
待暑气消了些,宜修果然请了李静言前来,她午睡刚醒,红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声音娇滴滴又有几分憨厚,实在难以叫人生厌。
“福晋姐姐,玉英姐姐,我今日做了特别好吃的栗子糕,还有冰饮呢,你们快用了,瞧瞧我手艺如何?贝勒爷不在家,我可闷坏了,她们都不敢吃我做的东西,你们快尝尝!”
兆佳氏故作惊讶道:“天呐,别人不敢吃的东西,你敢拿来给我吃!”
“哎呀,姐姐你可别胡说了,你上次明明全部吃光了!”李静言穿着一身粉色纱衣,撒起娇来更显娇憨。
三人说笑至傍晚暑气消退方才散了去,难得这样毫无杂念的欢喜片刻。
过了约莫有五六日,终于有家书传来,宜修接到的时候吸了好大一口气,方才镇定了心神打开看了。
“福晋,怎么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宜修看完后,有意料之中的镇定,她定定地望着绣夏道:“紫禁城要变天了,直郡王向皇上参奏太子种种罪行,条条状状,其中便提到了太子暴戾不仁,恣行妄为,上至诸王贝勒,下至大臣兵丁,都被肆意捶挞过,皇上动了大怒了,恐怕生变。”
绣夏惊异道:“太子殿下是仁孝皇后的儿子,周岁时便被立为太子,这么些年来都是如此,皇上现下怎么会?”
“昔年咱们贝勒爷不就在台阶上被太子一脚踹晕过吗?倒也不算冤了太子,罢了,一切等贝勒爷回来再说。”宜修抿了抿唇,将信纸烧了,不再多语。
宜修知道,远在塞外的皇上因大阿哥和太子的内斗心情不愉,很快就会回京。
果然,不过半个月,四爷便与十三阿哥回来了。
这次,他照旧给宜修和孩子们带了塞外的礼物回来,然而心情却是格外的沉重,一时闷闷不乐。
“贝勒爷为何事烦心?”
“宜修,皇阿玛因为大哥的话生了大气,然而太子遭了训斥却毫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我与十三弟也劝不住,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宜修默默不语片刻,斟了茶稳稳当当送他的手中。
“贝勒爷,稳稳当当走每一步,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府和十三阿哥府都会无事的。”
四爷喝了一口热茶,虽有宽慰,然而内心的担忧与烦躁却没有被浇灭多少。
闲在府上几日,十三阿哥总来与他叙话,两个人窝在书房里,经常一闷就是一整天。
十三阿哥犹能与兆佳氏谈笑放松,可四爷却一直心事重重,不能抒怀,整个府上没有人敢去招惹。
唯有一人是例外,那便是李静言,她的天真烂漫恰好能够暂时宽慰四爷的愁肠。
这日早上,四爷终于也明白,不能一直这样干闷着,于是带了李静言外出散心,而李静言不会骑马,为了转移四爷的注意力,故而今日软磨硬泡了对方到郊外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