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果真出事了!”
剪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见靠在床上看书的福晋十分云淡风轻,二位姐姐伺候在一旁,连忙调整了呼吸。
“棠雨死了。”
宜修眼皮也不抬,这件事在昨晚她回到宴席之上,而却没有棠雨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了。
“是,蘅清苑那位碍着是大日子也不敢哭泣,苏公公一大早便去禀报了贝勒爷,爷嫌死得晦气,亲自吩咐了不许底下人乱叫舌头,她家里原本也没人了,所以只悄悄处理了她的身后事罢了。”
宜修把书放下,叹了一叹道:“倒是可惜了这个丫头,也给咱们递了这么些年的消息,竟这样死在她的手上,她也不怕遭报应。”
绣夏和染冬对视一眼,福晋说这话可不是真的心疼棠雨,只是可惜以后便少了一个眼线罢了。
绣夏忙道:“其实这些年棠雨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今她死了,对谁都有好处。”
宜修点了点头:“嗯,这倒是,幸而昨夜不是芳若暴露了。”
染冬蹙了蹙眉头,啧道:“福晋,到底是她假传了消息误导咱们,还是柔则连芳若都防着?”
“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则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误导本福晋。”宜修不觉淡笑起来,谈笑间已是杀伐之意。
免得终日无趣,自己还怕太早玩死柔则,不能看到她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呢。
绣夏仍然蹙眉不展,沉声道:“可是福晋,若真是柔侧福晋防着芳若,那昨夜之事就更蹊跷了。”
“怎么说?”剪秋不明所以。
“你总算想到这一层了,”宜修笑了一笑,很是欣慰,又看向染冬,“你可想明白了?”
染冬一听绣夏这话,顿时一拍手掌,方才也觉察了异样。
“照这么说,那么柔侧福晋便是连德妃一起防着了?若昨夜是德妃与柔则共同设计的一个圈套,那么芳若作为中间人,即便柔则瞒着她,德妃是不可能不让她知道计划的呀!”
剪秋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嘴巴也微张:“那么就是说,昨晚的局是柔侧福晋背着德妃设的,而德妃原本就是想直接传毒香给她!”
染冬激动道:“不错!一定是这样!然后直到她用化鹤引走福晋与你我,她再悄悄设法告知德妃!绣夏姐姐,昨晚你在席上,柔侧福晋有没有和德妃接触过?”
“有,柔则曾单独去给德妃敬酒,拉着说了好一会话!这样便说得通了!”
三个婢女终于把想不通的梗节给打通了,不约而同的亮着眸子看向床上宜修。
宜修欣慰道:“不错,这与我的揣测倒是一样。我想是德妃的狠毒已经超出寻常人所料,而柔则是失去过孩子的人,这样的狠毒赤裸裸示于她前,她怎么也该明白德妃的真正用心。一旦贝勒府的孩子完了,四爷就完了,那咱们大家都没了指望。”
绣夏喟叹了一番柔则是长进,道:“这么说来,柔侧福晋如今的戒备心怕是极强了,除了她的两个陪嫁,不仅提防棠雨,连德妃的人都不肯轻信了。”
“活到这个岁数了,若还无半分长进那才真是蠢到家了。”
宜修支了支下颌,忽然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本来是一捏就死的梅花,如今竟长出了刺儿作玫瑰,这倒是更有意思了。”
剪秋庆幸道:“幸好这次棠雨也被诈了出来,否则咱们在蘅清苑的眼睛可就没了,到时候便更叫对方能暗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