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露出笑意道:“他们成与不成,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怎么搞得好像我成了千秋罪人一样。”
胡广皱眉道:“这贤才,总是殿下举荐的,这么多的贤才,可都是我大明的宝贝啊……”
“好了,好了。”张安世道:“胡公,咱们还是喝茶,谈一谈风月吧。”
胡广道:“风月?老夫年岁大了,现如今小解都费尽,还有什么风月可言?殿下,老夫也奉劝你一句,年轻人这个时候,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如若不然,到了老夫这个年纪的时候,哎……”
张安世:“……”
眼看越说越远,这话题便不了了之。
转眼到了岁末。
此事似乎早已被人澹忘了。
可慢慢的,却又开始有了一些消息。
有一些往返于倭国和朝鲜国的海商,终于带回来了自倭国和朝鲜国的消息。
此二国,果然开始大刀阔斧,进行新政。
据说是气象为之一新,已有不少海商开始趋之若鹜,都说去了倭国和朝鲜国,便能大发其财。
这消息一出,连商报也开始疯狂的刊载。
一时之间,原先海外的明星,从爪哇,竟随之转到了朝鲜国和倭国上头。
几乎所有自倭国来的海商,无一不对倭国赞不绝口。
此事,倒是在江浙一带引发了一些小乱子,商报吹嘘朝鲜国和倭国新政,却不知如何,引发了一些反弹,竟有宁波的百姓,将一处报亭给砸了。
连夜有电报传来京城,朝廷责令严查,最终方才知道,原来倭寇肆虐时,宁波受害最深,不知多少人妻离子散。
虽说已过去了数十年,整整两三代人,可这些记忆,却终究还是有的,于是一群壮丁,义愤之下,一时寻不到正主,也没办法跑来京城里打商报的编撰和编修,索性拿报亭撒气。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朝廷也只好捏鼻子认了,压下了此事。
而开春过后,更是海贸繁忙的时节,那往来与倭国与朝鲜国的海船,更是蜂拥而去。
自两国的海贸统计,节节攀高,海政部甚至折算,贸易量,和去岁同月相比,居然增长了四倍有余。
由此可见,这两国的新政如火如荼到了何等的地步。
这也导致,郑晨等人的书,竟又重新在京城畅销。
直到岁中,进入了夏日,却在此时,松江口岸,一艘残破的舰船,晃晃悠悠,抵达了华亭港。
紧接着,竟有一个穿着倭人装束的人匆匆下船,此人双目无神,面带忧虑之色,宛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和顾盼。
似乎有人察觉到了此人的异样。
口岸的一个巡捕,健步上前,大喝道:“尔何人……”
说时慢那时快,这人居然突的啪嗒一下跪下了,而后以手捂面,痛苦不堪地道:“完啦,完啦,全完啦……”
他虽是倭人装束,可竟是一口带着江西乡音的官话。,!
,将人给请回来?听闻似郑晨这样的大贤,对新政了如指掌,乃是天下对新政了解最透彻的人。他所着的书,被人视为新政的宝典。此番入扶桑,不啻是让李斯进了关中,至于其他的贤才,奴婢也教人打探过,无一不是满腹经纶,乃是近来新学最有力的推手。”
“这些,可都是京城里久负盛名的人物呢,他们的书,十分高深,奴婢拜读过一些,虽看不甚懂,不过却也为之折服。奴婢在想,陛下……”
朱棣听到这里,却是沉眉,摆摆手道:“这就不必了,朕既教太子监国,此事也是太子准了的,此时若是将人召回,岂不是多管闲事?朕现在只看结果,其他不论。倘若当真因此而滋养了朝鲜国与倭国,这个损失……朕还受得住。”
亦失哈迟疑了一下道:“奴婢担心的是宋王殿下,一旦如此,千秋之后,必得骂名。”
朱棣笑了笑道:“你这奴婢,倒是连人家的名声,都已顾虑到了。”
亦失哈一脸真挚地道:“陛下,奴婢侍奉了陛下这么多年,陛下便是奴婢的主人,太子便是奴婢的少主,至于宋王殿下,既是陛下的腹心,自然而然,也是奴婢的……”
朱棣摆摆手打断他道:“好啦,好啦,朕知道,朕都知道,只是眼下……还是再看看,看看再说吧。”
亦失哈只好道:“奴婢遵旨。”
朱棣却是突的感慨地道:“朕啊,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今日可以召回一次,亡羊补牢,可过不了几年,等朕真的要去见太祖高皇帝时,谁又能亡羊补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