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坐在柴火旁唱着自由之歌的奴隶的希望,
它是即将启程往遥远海岸的移民的希望,
它是勇敢地巡逻湄公河三角洲的一个年轻海军中尉的希望,
它是一个磨坊工人那敢于挑战不平的儿子的希望,
它是个有着奇怪名字而又相信美国也会留给他一个位子的瘦小男孩的希望。”
——奥巴马演讲精彩片断
他在肯尼亚同父异母的姐姐奥玛的一个电话改变了这一切。她原本计划来探亲,但由于哥哥戴维突然死于车祸,她不得不改变行程。在她来电不久,奥巴马决定继续追逐梦想,找了份社区组织活动的工作。他先是在环保组织工作了短暂的时间,然后为布鲁克林参议院的竞选拉选票。最后,他得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工作:年薪10万美元,在芝加哥作社区组织的工作。对于芝加哥这座城市,当时的奥巴马还是一无所知。
更完善的联邦
——巴拉克?奥巴马3月18日在费城就种族问题发表的演讲 ,
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人民,为了组织一个更完善的联邦……
221年前,在至今仍在对面街头屹立的建筑物大厅内,一群人聚集一堂,以这寥寥数语,开始了美国疑难重重的民主实验。在持续至1787年春天的费城制宪会议上,农夫和学者、远涉重洋前来躲避暴政和迫害的政治家和爱国者发出的独立宣言终于成为现实。
他们制定的文件虽最终签署完毕,但仍属未竟之业。这个文件被美国奴隶制的原罪所玷污,但因各殖民地对此意见不一,制宪会议陷入僵局。最后开国元勋们决定允许奴隶买卖至少再继续20多年,留待后人拿出最终解决方案。
当然,对奴隶制问题的回答已经被纳入这部宪法——宪法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想为核心;宪法要求保障人民的自由、正义,以及一个可以而且应该随时间的推移不断完善的联邦国家。
然而,纸上的文字不足以打碎奴隶的枷锁,也不足以使各种肤色和信仰的美国男女公民充分享有权利和履行义务。为缩小我们的理想境界与各时代现实之间存在的差距,需要一代又一代的美国人继续抗议,继续奋斗,在街头和在法庭,通过内战和公民抗争行动,且往往需要冒极大的危险,自觉自愿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就是我们在这次竞选活动开始之初确定的任务之一——继续我们先辈走过的漫漫征途,走向更公正、更平等、更自由、更有关爱之心和更繁荣的美国。我选择在历史上的这一时刻竞选总统,因为我坚信,除共思解厄之策之外,我们无法迎接我们的时代面临的挑战——除非我们使我们的国家日臻完善,懂得我们或许各有各种不同的经历,但我们怀有共同的希望;我们或许外貌不同,可能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我们都希望朝同一个方向前进——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第四章 跌宕的青年时代(5)
这一信念来自于我对美国人民的浩然正气和慷慨大度的笃信不疑。这一信念也来自于我本人作为一个美国人的经历。
我是肯尼亚(Kenya)一黑人男子和堪萨斯(Kansas)一白人女子的儿子。我在白人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抚养下长大成人。外祖父度过了大萧条时期,二战期间在巴顿(Patton)的部队服役;外祖父赴海外服役期间,外祖母在莱文沃斯堡(Fort Leavenworth)一个轰炸机装配线上工作。我曾在美国一些最好的学校就读,也曾在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生活过。我与一美国黑人结婚,她身上流着奴隶和奴隶主的血,我们又将这一血统传给了我们的两个宝贝女儿。我有各种族和各种肤色的兄弟姐妹、甥舅叔侄和堂兄表妹散居三大洲。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全世界任何别的国家都不可能有我这样的经历。
这种经历并没有使我成为最符合标准的候选人,但在我的基因里烙上了这样一种观念:这个国家超越了其各组成部分的总和——纵有万千之众,我等实为一体。
与预期的情况相反,在这次竞选活动的第一年,我们发现美国人民多么希望聆听呼唤团结的声音。尽管有人总会纯粹通过种族的过滤镜看待我的候选人地位,我们还是在一些白人比例最高的州赢得了引人注目的胜利。在至今依然飘扬着邦联旗帜的南卡罗来纳州(South Carolina),我们建立了美国非洲裔和美国白人的强大联盟。
这并不是说种族问题没有成为竞选的一个议题。在竞选的各个阶段,有些评论员或认为我“太黑”,或认为我“还不够黑”。在南卡罗来纳州举行初选前的一星期,我们看到种族紧张关系激起的涟漪。新闻媒体从投票后民调结果中竭力搜寻种族分化的最新证据,不仅涉及白人和黑人,而且涉及黑人和棕色人种。
然而,近两个星期,竞选中有关种族问题的讨论出现了特别重大的分歧。
根据其中一种有代表性的意见,我们听到有人以暗示的方式说,我参加竞选在某种意义上是平权计划(affirmative action)的一种实践,纯粹以自由派人士希望廉价获得种族和解的天真愿望为依据。根据另一种有代表性的意见,我们听到我以前的牧师杰里迈亚?赖特(Jeremiah Wright)用煽动性语言发表的言论,其观点不仅有可能扩大种族分歧,而且有损于我国之伟大和美德,自然引起白人和黑人两方面的不满。
赖特牧师引发了这样的争议,我已经用毫不含糊的语言批评了他的言论。然而,对某些人来说,一些使其感到困惑的问题仍挥之不去。我过去是否知道他有时激烈地批评美国的对内、对外政策?当然知道。我在教堂听他布道时,是否曾听到他发表会被认为有争议的言论?听到过。对他的很多政治观点,我是否有强烈的不同看法?一点不错——我可以肯定,你们中间的很多人也曾听到你们的牧师、神父或拉比发表你们十分不同意的观点。
但是,引起最近这场风暴的言论不仅仅具有争议性,也不仅仅是一位宗教领袖对其认为的不公正大张挞伐的行动。更重要的是,这些言论以严重扭曲的方式看待我国——认为白人种族主义盛行,美国的不足之处被无限夸大,美国一切众所周知的好的方面被无限贬低。
为此,赖特牧师的言论不仅是错误的,而且会制造分裂,在我们需要团结的时候制造分裂;在我们需要同心同德解决一系列极为重要的问题的时候借种族问题发难——这些问题包括两场战争、恐怖主义威胁、经济下滑、长期的健保危机和有可能造成严重破坏的气候变化等。这些问题既不是黑人的问题,不是白人的问题,不是拉美裔的问题,也不是亚裔的问题,而是我们大家面临的共同问题。
鉴于我的背景、我的从政经历、我明确表明的价值观和理想,毫无疑问我批评上述观点的声明对某些人来说仍不足为训。他们可能会问,我为什么原来就与赖特牧师联系在一起?为什么不参加别的教会?坦率地说,假设我对赖特牧师的了解完全来自电视和You Tube反复播放的那些布道录像,或者假设“三一联合基督教会”(Trinity United Church of Christ)的实际情况完全符合某些评论员喋喋不休的讽刺性描述,毫无疑问我也会有差不多类似的反应。
第四章 跌宕的青年时代(6)
但真实的情况是,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不仅如此。我在20多年前首次见到的这个人引导我信仰基督教,教导我有责任相互爱护;有责任照顾病弱,扶助穷人。这个人曾作为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为国效力;曾在美国一些最好的大学和研究班学习和讲课。30多年来,他主持的教会一直为社区服务,在人世间施上帝之仁——收容无家可归者,为人们解危济困,提供日托和奖学金服务,赴监狱传经布道,援助艾滋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患者等。
在我的第一本书《我父亲的梦想》(Dreams From My Father)中,我描述了我在三一教会第一次听牧师布道的感受:
“人们开始呼喊,从座位上站起来,鼓掌欢呼,牧师的声音在一股强劲的风流中回荡,直冲教堂屋椽……只听见一个单词——希望!——我从中听到了弦外之音;在这个十字架脚下,在全城成千上万的教会里,我可以想象,普通黑人的经历已经与大卫(David)和歌利亚(Goliath)、摩西(Moses)和法老(Pharaoh)、狮穴里的基督徒、《以西结书》(Ezekiel)中的遍地骸骨交汇融合。这些情景关乎生存、自由和希望——已成了我们的经历,我的经历;洒下是我们的血,流下的是我们的泪;直到如今阳光明媚的日子,这个黑人教会再次宛如一艘航船,承载着一个民族走过的历程,驶往未来的世代,奔向更广阔的世界。我们的磨难和胜利既独特又具有普遍性,既是黑人的经历,又不仅仅是黑人的经历;回首我们的历程,种种经历和歌声使我们获得重寻记忆的途径,我们无需为往事感到羞愧…… 可能值得全体人民探究和珍视的记忆——我们不妨以此为起点开始重建。”
这就是我在三一教会的感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