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儿一见宇文博来到,悲愤之极,叫道:“姓段的奸贼,今日我杀不了你,做了鬼我也要报仇!”说罢,便要自断经脉而亡。
字文傅出手更快,她刚在开始运功,宇文博已是又弹出一枚石子,打中她的穴道。她好像着了定身法似的,不能动了。
宇文博笑道,“冷姑娘,你何必寻死觅活,你不愿意落在段剑青手中,我可以把你带回白驼山去。”
段剑青受伤不轻,此时方始爬得起来,他惊疑不定,说道:“字文山主,你真的要把她带回白驼山去?”其实他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肯把她交给我”的,只因不敢问得如此直率,故而兜一个弯。
宇文博淡淡说道:“不错,这女娃儿对我很有用处,我想收她做徒弟。小段,夫妻是要恩爱才好,这女娃儿是要杀你的,你勉强逼婚,反而一生都要提心吊胆,那又何苦定要娶她为妻?”
段剑青满肚子气,但此际他必须依靠宇文博救他,才能下得天山,如何敢说半个不字?他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山主说得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喜欢这女娃儿,随便你怎样处置她就是。不过,她好像还有一个同党埋伏在附近,山主,你可得当心暗算。”
宇文博向东南西北连发四掌,掌风呼呼,打得沙飞石走,不见有人,哈哈笑道:“我没功夫搜索,就算她有同党,也绝不能暗算得了我!”
说罢,他背起冷冰儿就走。
段剑青大吃一惊,慌忙叫道:“喂,喂,还有我呢!”
宇文博冷冷说道:“我只能带一个人,你暂时走不动,在这里歇歇吧!”
段剑青气得几乎晕了过去。但字文搏不过走了十多步,忽然又停止了。他站在一块岩石上,举目遥观,发出一声长啸。
片刻,只听得另外一声长啸,远远传来,音细而清,宛若游丝袅空,余青撩绕,啸声虽然不及字文傅的霸道,但内功之纯,则是在宇文博之上。
宇文博心里暗暗吃惊,神色却是丝毫不露,回过头来,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得不错,果然是有人来了。你不必惊慌,是自己人。嘿嘿,有人来料理你,你当可以放心在这里等候了。”
段剑青武功虽失,却还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他听得出啸声是在五六里外,来人的轻功多好,也总还要有一段时间,他如何能够“放心”?
他想告诉宇文博,暗算他的那个人一定还藏在附近,绝不会是这个数里之外、发啸的人。但他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曾遭暗算之事,字文搏已经走了。
他不是朝着啸声的来处走去,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的。走得非常之快,转眼不见踪迹。段剑青不禁起疑:“既然是自己人,为何他要避开?哼,莫非是因为他抢了冷冰儿,连自己人都不敢见了。”
段剑青自以为这个猜测合乎情理,却那知道完全不是这回事。
宇文博的用心比他所想的还要险恶得多。
宇文博根本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只知道绝不是“自己人”!
他的合理猜测是: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十居八九是天山派这派的人了。非友非敌的可能性是很少的。既然十之八九会是敌人,当然他非急急忙忙逃走不可了。
原来他用天魔解体大法增强的功力,此时正在逐渐消失。估计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恢复到和孟华交手之时一样,亦即是只及原来功力的一半了。这一半功力,再过三天,将只剩下一成。要是在十天之内回得到白驼山,那是上上大吉,否则必将病倒途中,因此他倒是希望来的是自己人的。
但他一听这人的啸声,立即就知道不是了。这人内功之纯,即使他毫无损伤,也未必就能够胜过这个人的。在“自己人”之中,只有一个武毅,外力可以及得他的三成,如何能与这人相比?
他的发啸不过是试探性质,试探明白之后,心里想道:“段剑青对我已是没有用处的,我不将他杀了灭口,那已是对得住他了。嘿嘿,反正有人给我代劳。他是天山派的叛徒,天山派的人杀了他,他当可死而无怨。”
宇文博这一次又料错了。
这个人并不是天山派的人。
另一个藏在暗处,待他一走,就立即出手“料理”段剑青的人,也不是天山派的人。
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是龙灵珠。
她在流冰倾泻之时,躲在一块岩石的裂缝中避难。这块岩石恰好是在段剑青的背后。
她不愿意见冷冰儿,只能用梅花针暗器暗中助她取胜。
那知她的暗中相助虽然成功,但冷冰儿还未来得及杀段剑青,宇文博就来了。
她自知绝非宇文博之敌,只能眼睁睁的看宇文博把冷冰儿掳去。
宇文博一走,另外一个人很快必将来到。
时机稍纵即逝,她是非出手“料理”段剑青不可了。因为只凭这个人的啸声,她听不出是谁。她不能不相信宇文博的谎话,相信这个人是段剑青的“自己人”。
段剑青刚刚起疑,正要挣扎起来,蓦地两边肩头都是一阵剧痛,痛得他只能发出一声惨叫,就晕过去了。
龙灵珠是用两枚透骨钉射穿了两边肩头的琵琶骨的。她本来要取段剑青的性命的,但转念一想,冷冰儿与他仇深如海,还是留待冷冰儿将来报仇的好。因而临时改变主意,只废掉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