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你的师父,好好对我说吧。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瞒住我?”工长青温言对闵成龙道。
闵成龙道:“本来师恩深重,我是不该告发师父的。但此事关系重大,正如大人所说,国法无私……”
卫长青喝道:“别罗唆,赶快说!”
闵成龙道:“大人料事如神,小人的师父正是有事瞒着大人。”
卫长青道:“何事?”
闵成龙道:“杨炎刚才进来行刺大人,碰上师父。师父将杨炎藏在帐中。小人一直没见他出去,恐怕现在还在这里!”
卫长青大吃一惊;说道:“什么?杨炎就在这里?”
闵成龙道:“大人请仔细搜查!”
卫长青立即抓着杨牧,说道:“好,你替我搜!若敢动你,我立即杀他父亲!”
原来卫长青并不知杨炎已经给父亲点了穴道,为策万全,所以一面拿杨牧当作盾牌,一面叫闵成龙替他搜索。
卫长青不知道,闵成龙是知道的。他知道只要找得到杨炎的藏身之所,就可以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心中暗暗喜欢,只道这是个可以给他“丑表功”的机会。
为了把这出戏“演”得更加卖力,他装模作样,如履薄冰的四处搜查。却不知他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正给了杨炎“死里逃生”的机会。
帐幕里没有几处可以藏身的地方,终于他找到了炕底了。
他俯腰一看,看见了缩作一团的杨炎,他哈哈笑道:“在这里了!”那知他笑声未了,身躯突然就像皮球一样给抛了起来,倒飞出去。
原来杨炎刚好在此际运气冲关,解开了穴道。他的内功本来早已胜过父亲,杨牧用的又不是重手法点穴。故此他穴道一解,功力便即恢复如常。闵成龙弯下腰来抓他,给他一脚撑中小腹。
无巧不巧,闵成龙的身躯倒飞出去,方向刚好是对着卫长青扑去。
这一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卫长青只道是他们师徒串通了来暗算自己。百忙中无暇思索,猝然“遇袭”。立即反击。反手一拳,把闵成龙打翻,本来给他抓着的杨牧则给他摔了出去。
闵成龙伤上加伤,一声惨叫,当场气绝。
说时迟,那时快,杨炎已是犹如猛虎出笼的向他扑来了。
他们两人的武功本是各有所长,上一次在京师交手也是未分胜败的。但一来由于杨炎在这半年中进境甚速,二来由于卫长青猝然遇袭,惊魂未定。这次在杨炎暴风骤雨般的急攻之下。三十招一过,渐渐连招架亦已为难。卫长青拼命抵挡,叫道:“来人哪!”他力竭声嘶,声音不能及远,但料想在帐篷外面巡逻的卫士还是应该听得见的。
果然立即就有人说道:“卫大人,你莫慌,我来啦!”奇怪,却是女子的声音!
杨炎喜出望外,失声叫道:“灵珠,是你吗?”这刹那间,他和卫长青都不觉呆了一呆。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经闯进帐墓,把手一扬。
这人穿着清兵服饰,但她虽是男装,却怎能瞒过杨炎的眼睛,一看就看出她果然是龙灵珠了!
杨炎大喜之下,登时也就醒觉尚未脱险,立即又向卫长青发掌。
卫长青虽然亦已醒觉,但已迟了一步。只觉微风飒然,膝盖的环跳穴中了一枚梅花针。
龙灵珠早已取出银丝软鞭,一招“风卷落花”向卫长青下三路扫去。
两人配合得恰到好处,卫长青接得了杨炎正面劈来的一掌,避不开下盘的软鞭缠打,膝盖又刚刚中了梅花钉,登时给杨炎扣着他的肩井穴。就这样两人合力,将他擒了。
杨炎无暇问龙灵珠,赶忙先去给父亲解开穴道。
杨炎不禁心肠软了下来,想道:“他没有出卖我,总算还有一点天良。”一时之间,也不知对父亲说什么话好,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入杨牧口中,说道:“这是少林寺的小还丹,你先服下。咱们想法再逃。”
杨牧苦笑道:“天地之间,无我可以容身之地。你们快走吧,别顾我了。”他自知心脉受伤,纵有小还丹之力,恐怕也活不久长,何况他心上的创伤比身上的创伤更重,他还有什么颜面倚靠儿子保护逃生?
杨龙二人却不知他受伤如此重,龙灵珠劝道:“老伯,你别这样想,只要你肯从此离开清兵营帐,永不回来,亲人总是亲人。我和炎哥盼望的就是有这一天,虽然时间等待得长,如今也还不算太迟。炎哥,你说是吗?”
杨炎喉头哽咽,默默点了点头。
龙灵珠道:“外面巡逻的几个卫兵,都已给我点了穴道。趁着天还未亮,赶快走吧。老伯,你走得动吗?”
杨炎正待不顾一切,背起父亲逃跑,忽听得轰轰隆隆的炮声,似是凶雷一样,从远处传来。接着金鼓之声大作。马嘶人叫,整个营地听得出都已是乱哄哄的了!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