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挑纤眉望向满面尴尬的媒人:“这位是朱家的哪位长辈?”
这几日,她已是把朱家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朱阔父母早逝,家中长辈皆在大翠山的朱家村,现下无双镇上就只有一个族姐朱氏能称得上是他的长辈。
朱氏与阋杀历来交好,不可能会反对这桩亲事,现下这老太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多事之人!
“我乃朱阔族姐朱氏之婆母,朱家在镇上无长辈,我权可代之!”齐氏见媒人望着自己不知如何说话,理直气壮的摆出幅长辈风范高声道。
“权可代之?”碧幽嗤笑一声,详装受惊的拍了拍胸口,“原来是朱家族姐的婆母,我还以为是朱掌柜家的先妻岳母来了!”
被齐氏拦住的媒人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的噗嗤笑了一声,绕过齐氏将手中的木雁递到了碧幽的手中。
齐氏见这媒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大怒起来,她猛的往前一窜就想把碧幽手里的木雁抢过来。
碧幽见她恶虎扑食一样猛扑过来,微微一笑,抬手将那木雁举向齐氏。
齐氏见她主动将木雁送上心中大喜,劈手一夺将那木雁夺在了手中。
朱家媒人被齐氏这夺雁的举动吓到,愣愣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齐氏不知道说什么好。碧幽却是微微一笑拿了个荷包递给了媒人:“这木雁也就是个寓意,刚才你递了,我也接了,再加上朱家另送的四色银饰,这礼就算全了,对吧?”
朱家的媒人接过荷包,感觉颇有些份量立刻笑道:“是,这纳采的礼已经全了,明日纳吉、后日纳征,完了就是问名、请期!”
碧幽笑着冲媒人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婶子了,只要家姐这婚事办的风光,我定会再重谢婶子的!”说完她还不忘睨了一眼听了她的话拿着木雁在发怔的齐氏。
齐氏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大惊,她居然来晚了!纳采礼成这亲事就等于定了,这样的话,香娘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着急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家里闹死闹活的刘三郎,不若让三郎娶了这寡妇,然后香娘便可嫁到朱家!
“等等!”齐氏大叫一声,碧幽与媒人皆讥屑的望向她。
“这叶寡妇与我儿三郎早有鸳盟,我儿为了娶她生死都不顾了,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嫁给别人?”
齐氏为了女儿能得佳婿,连儿子的名声都顾不上了!开口就说两人已私订终身,心里却是暗恨不已。暗想待这叶寡妇进了她家的门,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番,方解今日之恨!
碧幽听她这么说,面色一沉,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齐氏喝道:“你这老妇真真可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信口雌黄,诬人清誉!”
碧幽虽然功夫差点,却在七杀门统领厣杀多年,这一拍一喝间威势十足,一双带着怒意的美目中杀意暗涌,把齐氏和朱家媒人皆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暗自心惊。
碧幽阴戾的盯着齐氏,心里已经有了十几种可以让她意外毙命的方法。敢在她面前耍这些心思,简直是狗胆包天!
被吓到的齐氏打着哆嗦的看着仿佛换了个人的碧幽,莫明觉得后背生寒,心头隐隐的后悔起来。可是为了女儿的锦绣前程,她硬将心里的寒意压住,撑着胆子结巴道:“笑话,她叶寡妇-所做之事-后巷哪家不晓,我家三郎为了她被人打伤-差点送了性命,是人尽-皆知之事!怎么,如今攀上-高,高枝就想不认了吗!”
碧幽看她色厉内荏、强撑场子的模样顿觉好笑,阋杀这几年倒真是转了性,竟能由得这般无知妇人与之相处为邻!
“你这老虔婆是当我叶家满门妇孺好欺负是吧!我虽来这访亲的时日不长,不过却也是能把你之前诬蔑家姐的事分说一二!你自己的儿子不遵礼法,肖想邻家女眷已是德行有亏、品行恶劣,你这老货却还想倒打一耙污我叶家的名声!今天你就随我到外面去,把左邻右舍的邻居们都请来,让大家好好看看你刘家这幅丑恶脸嘴!”
碧幽说完上前猛的拉起齐氏就要和她去门外分说,好让后巷的人都来评评理。
齐氏被她抓着竟然挣脱不得,只能高声叫骂起来。
朱家的媒人看事情要糟糕,急忙上前拦了两人,对碧幽陪笑道:“叶姑娘息怒,叶娘子与这位以后也是亲戚,若闹的狠了,伤了两家的颜面,日后不好相见啊!”
媒人这么一说,碧幽想起朱阔与其族姐朱氏向来感情深厚,若是把这齐氏收拾狠了,必会让朱氏难堪,于是不着痕迹的用指甲在齐氏的手腕上轻划下了一条红痕,便把齐氏的手一把甩开。
“看在朱家姐姐的份上,我今天不与你一般计较,若再敢胡言乱语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齐氏只觉得刚才被她捏住的手腕疼痛异常,再有旁边的媒人相劝也没有心思再闹下去,她恨恨的瞪了碧幽一眼,揉着被捏痛的手回家去了。
碧幽待她出了院门,眼中暗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叶姑娘,今日事毕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巳时末行纳吉礼,到时我再过来!”朱家媒人见事情已了,起身告辞。
碧幽起身送了那媒人出门,又再细细问了明日纳吉的事宜才放那媒人回去。
齐氏堵着一口气回到家里,看见双眼红肿的女儿,心里就像闷着一团火却没有可泄之处,正巧看见秀姐带了弟弟二虎在院中玩耍滚了一身灰,二话不说遍拿了扫帚上去冲着秀姐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痛打。
秀姐猝然被打,吓的大声哭了起来!齐氏心里的邪火被她这一哭闹又气得高涨了几分,于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