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南宫明携夫人上官秋华与二女南宫紫衣前来探亲。当时两家许久不见,开心之下便呆了三月有余,南宫一家住下的第二天,南宫紫衣就跑到了上官鹤所住的偏院。这里虽是偏院,可上官鹤无聊之余便将小院种满花草,盛夏之时,百花开得正艳,各色花草琳琅满目,鲜花争先开放一股浓郁花香沁入心脾舒服至极。南宫忆尘顿时便被吸引,上官鹤在房中瞧着这不知名的小女孩在花丛之中嬉戏奔跑,听着小女孩的开朗笑声心中不由的也被侵染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过得几日,两人便已相熟,彼此之间无话不谈整日嬉戏玩闹,说不出的快乐!而上官鹤却还不知心中早就对六岁的南宫紫衣暗生情愫,后来三月一过,南宫紫衣便随南宫明返回扬州,当时两人也曾约定日后再见。可后来,上官家渐渐没落,短短两年间诺大的上官家便已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了!而上官鹤自小就对上官家没有丝毫情感,十岁年纪就已在江湖流浪,后来碰见百虫秘境上代尊主,瞧上官鹤天资聪颖便带回了百虫秘境,八年后万毒修罗之名鹊起江湖,一时之间无人不知,武林中人更是谈之色变,闻风便逃!直到后来上官鹤败于一人之手,至此消声灭迹。
直到五年后,万水流当时剑术大成,二十三岁便开创万流剑宗闻名武林!游荡江湖之时遇见南宫紫衣,被其容貌惊为天人,更被她的开朗性格所吸引。当时上官鹤便跟在南宫紫衣身边,与万水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料一斗之下两人势均力敌,均被对方武功折服心中暗暗敬佩,却又是情敌彼此心中不服,故而常常争风吃醋,一怒之下就是整日拼斗。三人从此黏在一起直到后来又碰到了风弈尘,瞧着风弈尘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心中生出一丝兴趣,至此三个情敌整日呆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斗嘴打架。万水流与上官鹤当时却还不知,南宫紫衣与风弈尘已经彼此之间互相爱慕生出情愫!
四人便如此闯荡江湖,后来便遇到了五年前打败万毒修罗的人。此人正是当时的圣门门主孟通,倘若万水流几人是天纵奇才,那孟通便是惊世奇才了,当时以二十岁年纪便统领第一门派圣门,这就够叫几人吃惊的了!不料几人一番比试之下,万水流,风弈尘全都败给孟通,而万毒修罗上官鹤更惨,当时输给孟通也就罢了!不料后来,上官鹤找孟通斗了七次,每次都是拼死相争,用毒,暗器,偷袭,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可无论上官鹤如何努力,最后总是被狠狠修理一顿,从此孟通这七战之威更是闻名江湖。上官鹤更是沦为笑柄,万水流等人总是拿这事大开上官鹤玩笑,至今万水流也常常拿这事讥笑上官鹤,每次都弄得他懊恼不已,万水流折是大为开心。
后来南宫紫衣当着万水流两人,承认自己心中所爱正是风弈尘,这倒是令万水流与上官鹤两人大受打击,万水流还好,失魂落魄之后便返回万流剑宗。承诺以后再不纠缠南宫紫衣,后来两人成亲之时,万水流也曾前来祝贺。上官鹤则不同,一番打击之下已是心如死灰,至此隐居百虫秘境再也未出江湖!至极后来,南宫世家惨遭横祸之前,南宫紫衣曾到百虫秘境求上官鹤出来帮她寻找风弈尘,至于原因当时只说因为吵架导致风弈尘出走。
而上官鹤无奈之下便将万水流叫来,让他守住南宫家,而自己前去寻找风弈尘,不料之后南宫家却遭此横祸。南宫忆尘如今听万水流讲到自己身世与当年往事,心中有了几丝欣喜。不过那令南宫家遭此横祸,下如此毒手的仇家恶贼却是了无音信,万水流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两月前在云州城他们几人以为定能杀了那恶贼,不料后来忽生变故,那人手下竟有一批一流高手堪堪挡住几人使得那恶贼得以逃脱。当日几人便分道扬镳,万水流自己查找南宫家后人,而上官鹤,风弈尘与云宗云裂三人继续追杀那恶贼。
这时云尘不解问道:“万宗主,你怎么知道忆尘在跟着我们?”孟湘听此一问心中也是不解,望向万水流。
万水流笑道:“其实是当时我与上官鹤打斗之时瞧了云前辈一眼,自然也看到了忆尘,只是一时脱不开身,再说又时隔多年我也不太确定忆尘究竟是不是紫衣的女儿。可后来一想,便横下心来前来寻找你们,天可怜见,今日终于寻见忆尘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第七章 望月】………
四人一行渐渐行至山中,眼看道路崎岖,马车已然不通,四人无奈,下得车来,走向黄山深处!一路之上瞧着山中景色,奇花异草遍地都是,异石流水随处可见,一路之上倒也其乐融融。
四人一走便是半日,几人均是生出疲惫不耐之色,再瞧周围,原来几人一番跋山涉水之后,已来至黄山外峰之一的始信峰下。始信倚天而立,端的雄伟至极,此刻已是下午,山中降下淡淡雾气,而始信峰更似身在云中越发的瞧不真切。峰下为散花坞,奇石矗立,顶圆而锐,其间更有劲松破之而出,横枝凌空飞舞,苍劲古朴,又有劲松横枝作栏,其行似接引童子作引臂邀请状。四人一路向上,却见两崖之间,有石板做桥下临深谷,淡淡云气夹着山风吹向众人有几丝阴冷刺骨。南宫忆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随后又随云尘向里走去,四人走了不到盏茶功夫。却见云尘停在一幅石壁之前,云尘淡淡瞧着万水流和南宫忆尘,望见二人眼中那不解神色心中淡然也不解释。径自走向一片怪石之间,右手伸向其中一个石缝动了一动,四人面前那幅石壁便缓缓裂开,露出一个两人宽一人多高的洞口。万水流瞧着心中骇然,这机关当真巧妙至极,石壁厚度足有两尺有余,而刚才裂开之时却无太大振动也没有机关开启所发出的噪音,四人进入洞口之后石壁复又关闭,其上未见一丝缝隙,真个是浑如一体不见一丝破绽,心中忍不住惊叹这制造机关之人。
瞧向洞内,却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甬道此刻却是亮如白昼,万水流向甬道顶上望去,心中更是骇然。原来在这甬道之内,用来照明的并非平常火把,而是一颗颗大如龙眼的明珠。百步之内必嵌有两颗明珠,颗颗明珠映的几人身上纤毫毕现,清楚至极,而这一路之上所用明珠不下百数,足见奢侈!
众人顺甬道一路前行,却来到一个洞口,洞口外是一巨大石台。石台方圆十丈有余,整个突出绝壁之外好似镶在绝壁之上,当真是鬼斧神工。这时云尘之怀中摸出一个碧色短状物放在嘴边,却是一个玉质短笛,短笛声音清脆悠扬,不知名的曲子响遍群山。不一会远处空中飘来一个巨大异物,万水流与南宫忆尘待那事物离得近了仔细一瞧,心中茫然。那异物形似巨大的孔明灯,上面大球不知是何物所制,此刻绷得浑圆,大球下面吊着一个巨大篮筐,筐内站着两个年轻人,二十几岁,长的都是眉清目秀。此刻对着云尘和孟湘微微欠身,叫道:“恭迎老爷,小姐!”话未说完,那巨大篮筐已然落在石台之上。云尘迎着万水流和南宫忆尘上了篮筐,那两个年轻人从篮筐内拿起几个袋子向下抛去,看情形袋子似乎很重不知其中装的何物。抛下袋子之后,孔明灯向上飘起,离开石台飘向茫茫云海。盏茶过后,几人却见不远处闪着亮光,孔明灯向那亮处飘去,待离得近了众人才瞧得清楚。孔明灯落地之处也是一个石台,十丈方圆,不过这石台却有几丝古怪,石台之下不知放着何物竟能发出黄白亮光,而整座石台在那亮光映照下显出一个光圈。孔明灯正落在光圈之内,显然那驾驶孔明灯之人经过长期训练之后,驾驶的已是得心应手巧妙至极,不由得令人惊叹!
四人下了孔明灯,随着一个仆人一路向里,一炷香过后,几人来到一处花园之中。园中道路两旁皆有照明,那照明之物便是外面那发光的不知名物。顺着小道向前走去,却见不远处有一排小楼,依山而建,小楼周围均是竹林显得幽静至极,微风一起,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微风拂面,其中更加着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舒服至极。
待几人行的近了却见几排小楼之中一座主楼更是秀丽,大门之上悬着一块牌匾,匾为玉质,通体乳白色没有一丝瑕疵,匾后面放着红色宝石与几颗明珠,匾上雕着一行字,被那宝石红光照耀,却是望月小筑几个行书。被那宝石红光映着更显得飘逸至极,这望月小筑仅仅一块牌匾便如此奢华,可见主人身份何等尊贵,当真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了!万水流越发的觉得云尘身份越来越神秘了。
云尘领着几人向小筑内走去,一路之上,那些吓人奴仆见到云尘也不慌张,只是对云尘和孟湘微微欠身笑着打着招呼,显得平和随意的很。万水流对此大为舒心,完全没有一丝厌恶之感。众人一路向大堂走去,还未进门,便被几个小孩拦住。这群孩子与孟湘和南宫忆尘年纪相仿,却是清一色的男孩。见到云尘笑道:“爷爷,你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还没等云尘回话,又有一个孩子拽着孟湘衣角,大喜道:“呵呵,刚好我们在玩过家家,正拜堂呢!却是少了新娘,湘儿来得正好。”显然这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孟湘听的脸色大变不由得瞧向云尘,云尘却无视他那乞求眼神,对这南宫忆尘笑道:“尘儿,这下好了你以前不是总想当新郎么?这次却能如愿了,还不快待着湘儿去,一会儿就被别人抢走了!”南宫忆尘听得这话,二话不说便随着几个孩子跑去,孩子的笑声夹着孟湘的呼救声传来“爷爷救我啊!”原来孟湘还指望云尘能救他脱离苦海,不料云尘早就将他卖了,无奈之下只能心中苦叹了!
云尘带着万水流用过晚饭之后,两人正坐在大堂闲聊,这时云尘开口道:“万宗主,今日来我望月小筑,我们不如去那望月台做做,如何?”万水流听后答道:“当然,我就随前辈瞧瞧这望月两字何来?”说完便随云尘起身向后堂走去,后堂相比前面就显得更加幽静了!除了一排卧房之外,西面还有一座小楼,云尘解释道:“小筑西面是藏书阁,老朽数十年来的藏书便放在那里!望月台在东面,万宗主请随我来!”
两人顺着东面小道一路向上,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却见顶上豁然开朗。竟是一座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壶清酒,浓郁酒香扑鼻而来竟是绝顶陈酿。
此刻明月初升,今夜却是满月,在这望月台之上更显得明月亮丽至极,淡淡乳白色月华洒在望月台之上,此时忽听背后声响。却是孟湘,此刻孟湘怀中抱着一架古琴,琴色古朴,外观华丽,古琴之上复有细细断纹,正是九霄环佩。
孟湘笑道:“那几个孩子胡闹的紧,我实在受不了了!爷爷带着万叔叔来着望月台赏月,若无琴艺助兴,岂不是大大的不美!”
云尘听得此话一拍脑门,笑道:“是了,是了,瞧我这老糊涂,竟然忘了赏月之时更要望月弹琴,万宗主今日如不嫌弃就听听我们爷孙两人共奏一曲如何?”
万水流听后大喜,道:“既然如此,万某却之不恭了!早就听说前辈的琴艺乃是世间一绝,今日更有幸听到前辈与小侄女合奏,真是令万某荣幸之至!”
云尘再不多话,坐在不远处的琴台之上双手抚琴,孟湘立在旁边手持一根玉箫。云尘道:“且听老朽这一曲逐月!”话音刚落,琴音已起,琴音透澈清明,好似山泉,曲子沉静淡定未有太大起伏,就好似刚刚初升的明月初露头角,万水流不禁拿起酒杯,慢慢品尝似乎连杯中醇酒也似活了一般在喉间随琴音跳动着滑向腹中。浓郁甘香涌上心间,万水流不由得啧啧出声,这时箫声也起,不过与沉静的琴音大不相同,就好像那淡淡的云华一直遮住明月,琴音忽变,有了一丝起伏。好似那轮明月不甘受云华遮掩,欲钻出云华再次展现它那皓月风华!琴音一变,箫声再变就像那淡淡的云华追逐着明月,随着琴音和箫声的起伏高亢,万水流也从一开始的淡淡品尝变成了一杯一杯的狂饮,一股股浓郁酒香压在腹中直至琴音停止箫声散去。万水流睁开眼来,只觉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浓郁酒香涌上心间,似乎连心房也被装满,酒香顺着全身亿万毛孔向外喷涌而出,直欲放声长啸方可解这一时心头快意。此时已是明月当头,诺大的明月闪着乳白芳华,看着明月,回味酒香,再忆起方才那仙乐般的琴音和箫声,真个是如梦似幻,万水流不由得大笑,赞道:“前辈和小侄女当真是默契至极,所奏逐月当真称得上是梦幻般的仙音了,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难得人间几回尝啊!晚辈佩服至极!”说完向云尘行了一礼。云尘忙扶起万水流,连道不敢,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头通明,相视过后俱是哈哈大笑,一时间望月台上一片欢笑,真似天上仙境,果然不负望月之名!
………【第八章 身世】………
不只不觉间万水流已在望月小筑逗留的半月有余,当真应了那句“山中一日,人间百年”。半月以来,几人过的均是快乐逍遥,每日看看黄山景色,与云尘大谈闲话,再听一听云尘那绝世琴艺,品一品陈年佳酿日子过的当真逍遥无比!
这一日,小筑西面许久不曾开门的藏书阁今日却是门厅大开。二楼之上,存放医学典籍之处,地板之上坐着一个少年,长的俊秀之极似乎比同龄的女孩还要美上几分,皮肤晶莹剔透当真称得上是欺霜赛雪。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眉宇之间除了有几丝病态之外,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丝阴邪之气,一双大眼顾盼之间,灵动之极!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恢复男装之后的孟湘。当时孟湘换下女装,又以男孩儿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堂之上真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随后便是一片惊呼,几人之中除了万水流与云尘身边那几个老伙计之外都是惊异不已。特别是小筑里的那几个男孩子,当真是失望至极,一直以来扮作新娘的美丽湘儿如今竟与他们一样也是男孩子,如此情形对几个孩子的内心打击当真沉重。而其中最失望的莫过于南宫忆尘了,以前还是满怀信心的要娶湘儿做老婆,如今得知湘儿的真实身份后也是大受打击。而孟湘恢复男儿身后第一件做的事便是冲着南宫忆尘得意的笑道:“尘儿,以前你总是叫我娘子,今天该改口了吧!来,娘子,叫一声相公来听听!”说完这话瞧向南宫忆尘,眼神之中满含笑意戏谑,南宫忆尘听到这话,心中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糊涂至极很是想不明白,好好的湘儿一下子从女孩变成男孩,从娘子变作相公,而自己从被人侍候变作侍候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起身就向后堂跑去,边跑边喊:“我不要侍候人,不要侍候人!”在场众人却是呆了一呆,随后便是一片笑声荡漾在小筑之内。而后,云尘将万水流叫至一旁,大半个时辰二人方才出来,出来之后万水流含笑看向孟湘,眼神之中情绪复杂之极。孟湘还没反应过来,万水流便轻笑一声,随后出了大堂独自饮酒去了。之后云尘却是一场大病,时到如今仍是卧床不起,孟湘无聊之余便来这藏书阁瞧些医书药典解解闷。
这时正值晌午,孟湘看完一本《医术精要》刚刚放下还未出门,就听见身后一阵声响随后便瞧见云伯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己身前,慌忙道:“少爷,老爷突然昏迷,苗先生叫我请你过去!”
孟湘听得此话身形大震,起身就向云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