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见不是路,便向金三提起。
金三笑道:“好生奸猾,只我金三亦非傻子,这张冠李戴的伎俩还不简单么。已学他精髓便不学皮毛,哪个真看得起他几张破方子。”便欲撤回郎中。
徐先生便不肯了,每月的束修岂肯放弃。
金三便暗寻了一位泼皮,到徐先生处看花柳,只做用药无效,来徐先生处闹事,着实将徐先生打了一顿。
金三便来看望徐先生,提及撤郎中。
徐先生哪肯,道:“我如今正需人手帮助,要撤也要我伤好。”
金三道:“如今你这里一闹,我这郎中声誉也要受损,此乃天意,为不可抗拒力,不是金某不守信约。不如待风波平息,再派人来。”
二人各讲得一些理由。
末后金三便道:“大家爽快些,我补你三月束修,别聘他人。”
徐先生道:“你如今药工好使,哪里在乎这几月束修。至少一年。”
金三便道:“罢了,便是半年。口头承诺,原不算数,可有契约?我金某重义气,便吃亏些。若再不允,一月也无。”
徐先生见他发了狠话,也无奈认下。
金三那里便也使郎中开些自家才晓得的药方,却是在人家店中,伙计不识得,郎中便讲与伙计。
个把小店因怕自家生意跑了,却也愿意配合。
只大店劈头便骂道:“做此偷鸡摸狗行径,分明砸我家招牌。家有家法,行有行规,须坏不得。”便只能将金三自家制的成药别放一处,随他郎中编号。
金三也觉无聊,这日寻相与的店掌柜讲话。
那店掌柜道:“写别名着实无聊,你看镇痛堂的郎中方子。”
金三取来看时,药名不错的,只字迹飞草,比之怀素狂三分,笔划舞剑,胜似张旭醉五成。金三便看不明白。
那掌柜道:“此方也只有店中二三人看得久了,识得字体。且又不坏规矩。”
金三也只得叹声:“高明。”
八十八、靠山
狄四又向并州采办药材回来,对狄大道:“河北如今一发是不敢去了,徐淮一带水路关卡又见多,生意只怕愈来愈难做。”
狄大笑道:“这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做生意便要两面看,地方动乱、关卡增多,寻常生意人自然受制。反过来讲,正是商机所在。咱那兄弟如今已从杭州小吏调往长安,今后前程无量。河北是我故地,汴梁一带又多刘寄奴岳父故交,只需我出面,商路自然畅通,只少不得关节。”
狄四拜服道:“大哥对玄门也如此透彻。”
狄大便亲自动身北去疏通关节。
狄四相与同行,这才见识官场礼仪、关节窍门,叹道:“从前生意只如白做。大哥从官入商,终究与众不同。”
刘寄奴见狄大备了重礼,道:“同门兄弟,怎得如此客气。”依例还是收下了。他岳父已故,金娘又生了一子,那小姐的脾气便收敛些。只是岳家望族,门第兴隆,刘寄奴对岳家还是有些敬畏。
多时未见,便觉亲热,刘寄奴也便觉得同门的好处,道:“官场沉浮,实在是由不得人。反不如狄兄作富家翁。”
狄大笑道:“生意场中,蝇头小利,怎能比及金带前程名利双收。”
刘寄奴道:“三年过去,便须卸任,无人推荐便只有做百姓。不能不早作打算。”
狄大点头道:“令岳仙去,确需再寻结实靠山。”
刘寄奴犯难道:“我一向为官清廉,不曾积得多少,这关节使费颇是为难。”
狄大见他府中气象,哪有寒酸相,也不好言破,只道:“打通关节,要的是投其所好。师弟有法宝在手,便是含元殿的大门也朝你开得。”
刘寄奴因岳父暴毙,心中着实不踏实,未曾再炼丹。
狄大道:“宣武军节度使不是对你一向看重么?”
刘寄奴便也心道:“若道丹药有毒,如何节度使却康健,前些日还着人来讨丹药,我当时只推采办未齐。”心下又动了。
狄大见刘寄奴府中所藏药材,也不禁叹服:“如何寻得许多稀贵货。”
刘寄奴笑道:“我来王屋,药市便随来,这其中许多药商专寻些稀贵货与我,已是老主顾,价钱也合适些。”
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