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清钟显然也是一愣,颇有些失落:“陛下赏赐,向来由高公公负责,几时劳烦得到后妃?”
夏洛荻面不改色道:“高公公昨日送弹劾折子的时候,因折子太多不慎摔倒告假了,陛下让我来负责代他一段时日。”
……这绝对是扯谎。
都察院的人也不是傻子,当即便要质疑,却被闻人清钟拦下。
“那……”闻人清钟顿了顿,道,“我等皆陪太师与娘娘游园,只有夏娘娘您是新至,不知适才这乐朗坠伤之事,可与你有什么关联?”
“有啊,当然有。”
“……”
夏洛荻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只见睚眦不知何时来了李府,单手押上来一个穿着内监衣服的生面孔。
“太师、娘娘,我来时碰巧遇上犬子,见此人鬼祟从侧门摸出,又不像是丹华宫的宫人,是以先拿了下来,路上遇见宫人才知有举人坠伤,不知此人可是府上之人?”
众人迅速看向那人的袖子,果不其然缺了一块。
李太师对夏洛荻的到来稍稍诧异了一下,便道:“管家,认一认。”
李府的大管家擦着冷汗上前,认了一认,面露异色,道:“回太师,此人不是我府中之人,但昨日老奴看见他在太师府后门游荡,还让护院撵了出去。”
“你是何人?哪里来的内监衣服,又为何推举人乐朗坠伤?”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那身着内监服的人低头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此人既不是宫人又不是李府之人,却又如何拿到内监的衣服?太师不如将此人带往我都察院,拷打一番便能得知。”都察院的人道。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德妃道:“你可是秋瓶的哥哥?”
那人猛然抬起头,本能地挣了两下,却也没能从睚眦手里挣脱,垮着脸道:“回娘娘,正是小人。”
李太师一愣,问德妃道:“可是昨日被你逐回家的秋瓶?”
德妃点了点头。
今早省亲出门前,丹华宫里曾有掌灯内监和浣衣宫女互相争执,说是浣衣宫女丢了一套内监的衣服,而宫女坚称洗好的衣服早已经送来了是他没有领取,二人争论不下,还德妃责罚了。
“……昨日出宫的就只有秋瓶,这套衣服的衣摆内侧若写着‘齐福’的名字,想来就是那件丢失的内监服。”德妃道。
夏洛荻闻言,撩起那人的衣摆,示与众人,果然便绣着一个“齐福”的名字。
这名叫齐福的内监今日留在丹华宫,并没有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秋瓶出宫时偷了他的衣服,并拿来给了她哥哥,借以混入李府之中谋害那举人乐朗。
“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太师问道,“你是如何处置的那秋瓶。”
李家大管家道:“昨日秋瓶回府之后,府上便晓得了她偷盗的事,念在她伺候多年,父母也是在府里善的终,便只驱逐了她回家,没想到今日竟令她兄长来府中行此歹事……府上今日省亲,见了内官服又岂敢不让其进入,实在是老奴的过错。”
这时,太师府里的大夫前来,道:“太师,那乐举人身上多处摔伤,手臂折断,没个半年调养决计无法赴试。”
此事到底是发生在李府,且伤的是乐相的子侄,若等到乐相回来听闻家中子侄在太师府断了前程,那画面就好看了。
李太师微微皱眉,道:“那秋瓶何在?去她家找她回来,带上一并前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