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它吓唬她,被她动手揍过,现在她不害怕狗了,狗害怕她。
牛头马面俩兄弟磨磨蹭蹭,开了门却不敢给她引路,牛头直言,“小八爷,这十九层我们兄弟俩就算了吧,我们不是怕死啊……”
马面笑着接话,假笑十级,“我们就是怕死啊。”
齐乐川也不为难他们,道,“你们随意,不用管我。”
牛头马面赶紧谢谢她的不杀之恩。
此时,地府门口又站着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脖子里围着红色围巾,小脸上尽是不耐之气,一跺脚,道,“尼妹的,怎么没鬼来管管我?我老爹不是说进来后会有牛头马面来接我来着?”
这般说话的在齐乐川的印象中有一位,当初的杜俞杜爷爷,最会骂街的一位,她瞥了一眼,那小男孩穿着白色的打底,套着黑色的卫衣,地下穿着绿色的工装裤,脚上穿着一双潮鞋,脖子里挂着一块玉石。
这穿搭,也是像极了当年的杜俞。
齐乐川多问了一句,“那是谁?”
牛头转头回她,“唐家的后代,唐肆。”
“哪个肆?”她问。
“放肆的肆。”
牛头回答完,与马面赶紧去接那位唐家的小祖宗,不亚于当年他老子,一个是狂妄的狂,一个是放肆的肆。
走阴人这两代又他娘的站起来了。
齐乐川抬脚往里走,心中有些疑问,她记得唐爷爷并没有娶妻,哪来的孩子?
她经过十八层,眼前是一道黑色的门,门上刻着镇鬼符箓,齐九九在血玉里翻个身,懒懒开口,“哟,这就到家了。”
他一路都没出现,齐乐川小时候的体质受不住阴气,现在已经好了许多,阴气只会让她觉得有些不适,但已经不会影响她。
推开这道门,里面很暗,很安静,像是与十八层地狱分离的,里面只有呼吸声,不时还有链子晃动的声响。
鬼烛的火焰摇曳着,她抬脚往里走,忽然旁边的厉鬼伸出了利爪。
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乍现,那只鬼手又缩了回去。
她身上环绕着一道幽蓝色的符咒,在地狱中行走,她谨慎许多。
忽而亮起来了烛火,此时坐牢的厉鬼才看清那黑色大褂少年身旁还有一位,那一位小少年也穿着黑色大褂,身后背着一把桃木剑。
“邪修木道烊。”烛火摇曳之下一声暗哑的声音响起,又生硬又难听,像是嗓子里夹着什么东西,声带已经坏透了。
小九眸子微眯扫了一眼角落,唇瓣抿着没有回话。
“世上已无木道烊,只有齐家齐九九。”
齐乐川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带着几分气势。
齐九九瞬间挺直了腰板,背着桃木剑,有了当年没有的勇气。
“呵呵~,小娃娃,别往里进了,里面那个老家伙跑出去了。”这声音又响起,似是觉得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齐九九又斜它一眼,朝它嘘了一声。
齐乐川踏入最后一间大牢,锁链随意挂在上面,里面已经没了厉鬼。
她冷静了许久,脑海中尽是常东客教她学习的场面。
“小子,纸扎匠讲究的不少,你是初学者,首先要知道画纸人不要画眼。”
“小乐川,你很有天赋多跟爷爷学几天,我这手艺可能要失传了。”
“小乐川,你这纸人剪的不错,比我当年还要出彩,哎呦,若不是齐八爷太执着,我真想带你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