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位?”加斯通听到阿黛尔的呢喃自语,趁着舞步变化时候的转身,往她刚刚看的地方扫了几眼。
“……”阿黛尔只是笑,不再多言,她不想让人看出她方才那一点的失神,故而只是微笑着做一个有点害羞但又带着好奇的小姐。
“我想,你问的应该是那个帅气的中年绅士。”
加斯东对她的心理想法一无所知,反而带着点得意地笑了,阿黛尔十分配合地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仿佛是真的被他的聪明才智震撼到了。
“我知道,杜瓦尔先生一贯是很有魅力的,在C市的时候就是。”加斯东笑笑,“毕竟我可是阿尔芒的朋友,也去过好些次他们家里,对他们家可是非常熟悉。”
“那就是杜瓦尔先生?”阿黛尔的眼里满是好奇。
“是啊,很有魅力的一位绅士,待人平和,注重亲情,十分正直友善。”加斯东并不吝啬赞美,看得出来他确实十分推崇这位友人的父亲。
“他现在可是红人。”阿黛尔半是玩笑地开口。
“哦对,当然,他现在可是巴黎的总税务官,大权在握,内阁、议会和国王都对他很是信任。”加斯东笑了一下,脸上的酒窝更分明了,“不过要我说,这也不全是好事,比如阿尔芒就为自己突然多出来的社交困扰了许久。”
“往常他来巴黎,只是坐在圆形广场那的咖啡馆喝喝咖啡消磨一下午的时间,空余时候去俱乐部打打台球,玩玩扑克,有时候参加一下舞会,然后再给家人写写信就好了,现在可一下子多出不少陌生的人来搭讪……”
“不适应吗?”阿黛尔抿唇微笑,仿佛不经意间地道,“那杜瓦尔先生一定很能够处理好这种事情吧?”
“那当然,他的工作可比这些社交还要麻烦,和钱打交道的事情嘛……毕竟那些银行家都不是好说话的,就算是哪里想要开个工厂,不也得掂量掂量。管理税务,能做到事情可就太多了。”
“那阿尔芒先生想必也是从事这方面……”
“不,正相反。”加斯东摇头,将她已经从玛丽安娜口中得知的消息重新叙述了一遍,倒是又听到了不少信息,“他来巴黎是为了攻读法律,如今已经顺利地把文凭揣在了口袋里,找着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
“律师是个景气的工作。”阿黛尔礼貌赞美一句。
“可不是嘛,工作清闲又容易来钱……投胎可真是个运气活,阿尔芒他父亲在几年前又给他填上了一笔每年五千法郎的津贴费,才让这个家伙算上母亲那继承来的三千法郎,还有他在家里过夏的四个月拿的四千法郎,他一年就有一万二的挥霍啦。”他笑嘻嘻地说着。
“有着几万年金的加斯东先生也会羡慕阿尔芒先生吗?”阿黛尔一边笑一边跳,加斯东配合着她突然加快的舞步,一道笑着。
“我那两万五的收入和他的可不太一样,”他未有细说其中的区别,只是重复两遍,“现在可不一样啦,不一样啦,杜瓦尔先生对两个孩子一贯是很疼爱的。”
“是吗?”阿黛尔突然抬起下巴,得意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加斯东明白了她的意思,“当然了,我的小姐,我的意思是,没有谁比您更富裕啦!您可是公爵小姐!您简直将我迷倒啦!”
“我就把这话当做是赞美了。”阿黛尔机敏地借着一个交错的舞步,转了一个漂亮的圈,裙摆擦过他的长裤,在空中划起一个月牙一般线条优美的圈。
“和我说说,杜瓦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黛尔又好奇的问,加斯东误会了她的意思。
“噢,要说容貌,比起您那是要稍显寡淡一些的。”
“嘿嘿嘿,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阿黛尔故作生气地瞪他,“我可不喜欢在她不在场的时候与人议论她的样貌,请加斯东先生务必说些好话,我是指,如果在杜瓦尔小姐问起我的时候。”
“哈哈哈哈,那您为什么不亲自去见一面呢?”加斯东先生笑着问她。
“卡斯特拉纳夫人说她病了,我有些担心。”她的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伤感,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舞步,又回到了原来的节奏上。
旁边的姑娘不知说起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几乎靠着男伴的搀扶才勉强站住。
“哦,是,也许是不习惯巴黎这边的水土,前段时间不是总下雨吗,真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平时她不怎么外出,是个非常善良天真的姑娘,不知世事,当然被哥哥和父亲宠爱和保护得很好。”
“是这样啊。”阿黛尔若有所思地点头,“如果我已经认识了她,我一定立刻去探望她。”
“那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就我所知,您也是刚刚从巴涅尔回来啊。”
加斯东不得不提醒她,阿黛尔笑着应下,只说自己一定会注意。
阿黛尔对杜瓦尔小姐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差点被未婚夫退亲的小可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