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瑜正迟疑间,两名下仆打扮的人追了过来。
不远处的绣坊门口,一人气急败坏道:“大夫呢!大夫请来没有!公子要有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
顾君瑜不放心,跟着跳下马车。
“他突然下去做什么?”谢家小厮不解。
谢浩然掀帘看了眼谩骂的男子,嫌恶地皱了皱眉,“我们也下去看看。”
谢家小厮忙相劝:“公子,我们少管点闲事,那是许家的人……”
“我知道。”谢浩然不耐地打断他。
陆沉菀又怒又怕,她此生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
说来也巧,陆沉菀去锦绣坊变卖绣品,刚好遇上锦绣坊的少东家许航亦在。
许航此人荒淫无度,仗着有个当县令的舅父撑腰,平日便作威作福鱼肉乡里,最喜欢行那些强娶良家女子、夺□□室之勾当。
这赖皮近日迷上了自家铺子雇的一绣娘,特地过来行苟且事,不料偶遇上门卖绣品的陆沉菀。
许航初见陆沉菀便惊为天人,只觉对方乃天女下凡,他后院的所有妻妾加起来都不如陆沉菀一半漂亮,当下便起了淫心,许重金让绣娘将之哄进里间。
陆沉菀哪里料得到绣坊已成虎口,那绣娘盛赞她女红好,又说铺子里有两匹江南来的素锦,不放心给手笨之人浪费了材料,邀她入内一观。
对方出价颇有诱惑力,陆沉菀想着家中境况,便答应先看看。
行至里间,陆沉菀察觉不对,欲寻借口离开,那绣娘却一掌推她入内,反手关了门。
许航自报家门,嘴上许她金山银山,威逼利诱要她做妾。
陆沉菀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何曾见识过此等不要脸不要皮的刁民,当下便以安王妃之名怒斥之。
谁料那赖皮今儿喝了些酒,色胆包天,不仅没被“安王妃”这个身份震慑住,反而劝她识时务为俊杰,又言安王空有名头,连个普通士族都不如。甚至还大放狂言,说安王已是将死之人,她若无人庇佑,也定会跟着陪葬。
陆沉菀怒极,在对方逼近之际狠狠往他裆部踢了一脚,又以花瓶狠砸头顶。
房内动静太响,惊动了外面候着的绣娘和几名下仆。
陆沉菀趁着门被打开之际,仓皇跑走。
可她终究是娇养出来的侯门小姐,哪跑得过那身强体健的恶仆,
还没跑出一条街,她便被追上。
“小娘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伤了我家主人,还想跑到哪里去?”一恶仆道。
前有狼后有虎,陆沉菀气急攻心,当街怒斥:“你们眼里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强虏良民之兽行!”
这两恶仆跟着许航作恶多端,又有县令庇护,嚣张惯了,便狂言道:“在符阳县,我们就是王法!”
陆沉菀怒极,心中亦深感恐惧,她早听闻黔地穷山恶水多刁民,朝廷也鞭长莫及,没想竟真黑暗至此。
那两恶仆作势便要拖拽她,街边行人皆纷纷避之,无一人敢上前相助,惟恐惹上麻烦。
就在这绝望之际,陆沉菀忽被人拉着往后退了几步,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挡在她与两恶仆之间。
“哼!你们是王法?”冷冽的声音带着隐怒和蔑视,“那你们知她是谁?”
横在恶仆面前之人年纪不大,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长得清瘦,脸上带着些病态的苍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羸弱的年轻人,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锐利冷肃,像一柄正义之剑,让两恶仆无端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一时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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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她是谁!伤了我家公子,就算天王老子,也得偿命!”刚才在锦绣坊门口谩骂的男子也赶来,张狂发狠道。
“好大的口气!”青年冷笑一声,“你家公子何许人也?竟能权压天王老子!”
此男子人称许三,正是许航身边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