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初五动身,再晚老师那就说不过去了。”
秦勇却吃惊道:“爷您这是不带上我?”
“你是我身上的虱子不成,总得黏得我?这些日子给我守在家,太太那有一点儿不妥,我就将你扔回开封去!你老子肯定乐意。”
“您这可真是无情,好歹我们从小就一块长大的,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哦不对。我爹说我还真穿过您的开档裤……”
“你要不现在就回开封去吧。”徐禹谦见他又开始胡绉起来,抬手打住。
秦勇就哀嚎起来,“我不说还不成?一定完成您的吩咐,把院子围得连只蚊子也进不去,绝不让人扰了太太。”让他回家,他爹肯定得把什么翠花二丫的塞给他!
都不知是圆是扁就要成亲,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徐禹谦这才神色微霁,又想着或许把惋芷送到娘那去,有她老人家照看着或者更让他安心些。
回到正房,惋芷已经歇下,睡得很沉。
徐禹谦回想起早间的事,微微一笑。她要乱猜他心思,又和他对峙,还见管事请安来回跑的,也该是累了。
他就站在床边看她睡颜。
小小的脸陷在一片红色中,红唇微张,莹润柔软。他不自觉的想起白天那甜美的滋味,心生旖旎,撑在床边俯身轻轻用唇去碰她的,好一会才舍得松开气息絮乱的去了净房盥洗。
次日清晨,惯例去了徐老夫人屋里请安用过饭,惋芷便告退回房准备见管事。
再次面对她的管事们没了昨日的精神,个个像霜打的个茄子,神情颓败不安。
徐禹谦昨日错过一场,今日特意坐在西次间的炕上,开着槅扇露品茶听动静。
惋芷一句寒暄的话也没有,点了许四家的,让她捧着帐目一条条说清所标注问题,玉桂就站在边上着看她。
许四家的翻开帐本,头皮发麻,抖着唇没有支吾出一个字。
“这是怎么了?”惋芷捧着茶碗,手指摩挲着碗沿,微笑着问。
许四家的身子一抖,跪了下去回道:“太太,奴婢实在无法回答您的这些问题。”
“哦?”她听着,很诧异的样子拉了个尾音。
季嬷嬷看得眼直溜转,想不通一句话都没有怎么许四家的就吓成这样,十分好奇惋芷究竟留给她什么难题。徐禹谦也听得来了兴趣,将茶放到一边。
这时,许四家的偷偷抬眼与齐妈妈对视,动作极快,并未有人察觉。
也是这一眼,让她鼓足了勇气说道:“回太太,因为您问的与奴婢采买的东西市价完全不一样。侯府本就有固定商户送东西来,这些商户也是从老夫人管家时就在用的,每一笔也都写得清清楚楚,再明白不过。且每个时候各样东西也是价格不一,像是遇到旱灾收成少的时候,粮食卖到十两一石也是有的……”
“原来是这样。”惋芷神色淡淡。
本来忐忑的许四家的心里一松,大声应是。激动想着齐妈妈这说辞还真顶用,搬出老夫人来说是沿用以前的老商户,四太太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吃瘪。不能点明错处,她就没有罚自己的理由。
惋芷本是抿直的唇勾了个清浅弧度,侧头去看季嬷嬷。“季嬷嬷,是这样子的吗?”
季嬷嬷管事许久,哪里没看明白眼下的事,这许四家的肯定是帐上出了纰漏,被太太抓实了。却奸狡的搬出老夫人来。
可偏偏侯府里采买一直是这样。
“侯府确实一直用着以前的老商户。”季嬷嬷只得实言,有些担心去看惋芷。
惋芷闻言轻笑,再度看向许四家的,然后还有那一溜管事,杨声问:“你们手上那些问题,也是像许四的家说法一样?所行所用都是按着以往的例子沿用下来的?”
众人相互看一眼,想到惋芷那些让人打颤的刁钻问题,再想到昨晚一起商量的结果,还是拧作了一股绳。
“回太太,确实如此。”
徐禹谦听到这皱着眉就站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