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做不到的话。沐子芝想着:提早和离,麻溜跑人,要在气死自己之前好聚好散。
带着唇角浅淡扬起的弧度,她安然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梅家兄弟刚起床,看见自家雇工们在门口探头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两人先后诧异了一下,走过去挤在人群里。
门口少了一盏灯,留在地上的狗爬字写着:周二郎与三娘到此一游。
梅家兄弟:“……”有点高兴又有点无语。高兴于三娘回来了一趟,无语于为什么三娘是和周子澹一起回来的?周子澹是怎么做到大晚上将人拐到外面来的?那岂不是说明他们两个能够在夜晚私会!
边上几个雇工说着:“三娘半夜回来了?”“不是说出远门了吧?”
“周家那个二儿子故意的吧。晚上来一趟留的。不然今天早上肯定看见三娘了。这不没见着人么!”
梅大哥侧头看向兄弟商量,暗藏火气:“你觉得我们去找周二郎打一架,周家人会找我们算账么?”
梅二哥憋着一股同样的气:“……以他这么能惹事的样,周家人估计习惯了。我认为可以打。”
两个人摩拳擦掌,决定下次见到周子澹就打他一顿。管是不是他将三娘带回来的,就是晚上不能私会!不像话!
沐王府的人浑然不知道梅郡主出去了一趟,还赶着回来了。他们只知道梅郡主又开始染新的布以及每隔一段时日出去一趟。
日子一晃,到了年关时节。
西街十六号正式开店,酬宾大促,内外全是人。
镇守太监云舒将收拢来的所有礼整理成册,令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其中就有月娘借着段家献上的《百兽贺岁图》。这也是让最近西街十六号铺子人极多的原因。
云舒面上无须,脸看着有些年纪,不算白净。他吹着茶盏,用比寻常男子稍细一些的声音说着:“月娘是梅郡主吧?郡主之礼不通过沐王府送上来,反倒是借着段家送上来。沐家是一代不如一代。”
令人愕然的是,这会儿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周家二郎周子澹。
本不该在这里的周子澹,同样是拿着一杯茶。他半点不觉得自己和云舒谈论这话题极为危险,非常坦然和人说着:“可不是。要不然圣上怎么可能让您来这儿镇守。不就是希望您能看着沐家军。”
云舒喝了口茶,细品之后放下茶杯。他望着周家二郎,觉得周家人是有趣:“周元淮先生的学院刚落成,几乎天天要上课,学院里如此繁忙,你倒是到我面前来凑热闹了。”
说来其实周家人和一个太监,本来应该没什么关系。
只是江南周家之所以出名,必然是由于周家并不止周元淮以及两个儿子。学文不成,常有人转医。周家有一脉分支就学医有成。如今太医院有这分支的一席之地。
当然一个在江南,一个在京城,多年不往来,其实亲戚关系几乎可以远到日常攀不上了。这位周太医年纪相当大,周元淮和两个儿子加起来差不多才堪堪到周太医的年纪。
当年云舒在宫里时有承过周太医的情。对周家人自然友善。先前江南周家三人和龚大人一起到这里,周家人和龚大人自然和镇守太监云舒一起吃了顿饭。
就这么一顿饭的关系,到了周子澹这边默认攀上了关系,是可以吃第二顿饭的关系。于是中秋过后,周子澹愉快上了门,诚邀他云舒一起吃饭。
云舒对周子澹完全不上心,答应吃饭也是考虑周子澹将要和梅郡主成婚。他打算了解一下梅郡主的事情。
谁想吃完第二顿后,很快就有了第三顿,第四顿……
云舒不得不感慨:“你是真的很会玩也很会吃。难怪圣上对你都有所耳闻。”他在京城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来源,对江南大事一样有所了解。
到了他们这种地位,总要多了解点别处的事,才不至于一着不慎得罪人。
他对面的周子澹很自得:“这么说不好,显得我太空了。我近来是在忙婚事。忙里偷闲约着人吃点好的怎么了?我总不能去找学院里的学生吧?非被我爹打出去。要是找段家更不可。段家之前得罪我了。那个段琨亮总想着骗我钱去赌。我是爱玩又不是傻子。”
他叹气:“至于这一代不如一代的沐王府。大世子也是,找人想要闹翻我的婚事。做恶事连名都不掩藏。真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州府看似沐王府一家独大,随着沐王府多次年少王爷上位,隐隐有颓势之后,如今实际上是三足鼎立。一方为地方官府,一方为镇守太监,另一方即沐王府。
“谁扰我婚事,我自然对谁不善。”周子澹在外从不掩饰他对郡主的钦佩,“梅郡主多好。会染布又有心。她思念母亲,以母亲的名义在外做生意。眷恋养父母之恩,中秋还和我一并生生在沐王府和梅家之间来回。对圣上与太后都上心,一定要染上一幅画。我听说临近年关,她悄悄派人将商铺里的钱算着账,打算给梅家送礼呢。”
云舒听着微点头。
寻常成家之后,有心的会给娘家送礼。梅郡主没成家,却也有心要给养她之人送礼。这对于云舒这种太监来说,是最懂恩情的人。太监无根,只有养子。他自是希望往后养子也能孝顺于他。
“她娘月娘其实也是有心人。”
云舒这么说着,看了眼周子澹,说出了他近来打听到的消息:“梅郡主出生时没了娘,怕是并不了解她娘亲。月娘当年在京城与太后算是旧识。这回送礼,太后必会念她一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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