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三天,按照规矩要回沐王府。
沐子芝坐上马车,抽着空拿着布正用线扎着各种小花。比起之前做给客人的花鸟图,她如今做的小花更细碎,更小巧。一匹布她可以在上面扎出上千朵花。一条长裙她可以确保扎着上百朵小花。
这活并不难,主要是繁琐,并构想出这些花大致所在的位置。小花并非随意洒落,而是要繁略有序,大小渐变。
女子穿着的裙为一片式裙。为了让裙更好看且便于行走,常常采用整齐多褶的形式。有了褶之后,人行走起来不会被衣服所束缚,而哪怕是一片式有开口的裙子,这开口也不会让女子走光。衣裙恰恰好贴服在行走的双腿上。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为匀称且大小相同的小花,由于裙长,便容易导致人显得矮小或腰宽。在家里条件较好的人家,多采用六米宽的裙。这种裙转动起来如同花绽开,不转动起来若是太密,看得眼累。会不好看。
所以大多人制裙,常常会只将花样式落于长裙地步,瞧着不累赘。亦或者选用朴实无华的纯色,瞧着干练方便。
这种事情如果是不了解花式的人,是绝对不会上心去细究的。
她要价那么高就是要做到讲究。要是不讲究的话,那凭什么拿出去比别人卖得更贵呢?为了确保名声,她不会给祝氏的做简单衣裙。
马车停下,沐子芝收了手抬起头。
重新再来沐王府。沐子芝下了马车,微仰头对上“沐王府”三个大字。她第一次来沐王府的时候没走正门,后来进进出出都爱走侧门。
被周子澹拐着跑出沐王府时,甚至走的是后门。谁想过了这么久,她回来莫名其妙的就要走正门了。
府上管事出来迎接,将周宅带过来的各种回门礼全部接入府上,迎接周子澹和沐子芝入府。他身为一名管事,却也不敢高声说话,怕惊扰到什么一般。
沐子芝踏入府邸,张望四周,发现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府上值守的将士只多不少。这些人目不斜视,守着沐王府这地。
当人到厅堂,沐王爷的人影都不在。管事的低声说着:“王爷在书房里。王妃身体不佳尚且在休息。虽说不妥,但今日得兰郡主招待两位。要是有事,梅郡主可直接与兰郡主说。”
谁能想到平日里最为内敛的兰郡主,竟成了沐王府能够当家做主的人。
沐子芝微点了头。
没过一会儿,兰郡主当真出来。沐子芝和她对视一眼,就见她温和劝着身边的管事:“我和姐姐有几句贴己话要聊。府上姐姐送回来的那些礼,我是真搞不明白,劳烦管事去看一看。”
管事应声退下。
兰郡主坐在了沐子芝身边,看了一眼周家二郎,随后还是和沐子芝直说着:“府上这几天明明是有喜事,却像是挂了白布。”
这些天,她从俞宁那儿知道了不少周家二郎的事,知道人一心向着梅郡主,便把他当了自己人。她低声讲了府上三天来的情况:“父王这几天身体好了些,没好透,估计要养好些年。母妃疯了。俞宁说母妃向父王下了毒,但这毒很快发现,父王把余下的喂给了母妃。”
“母妃当时吐了不少出来,看了大夫。她毒上了头,每天看人都不是人,一醒来就发疯。她说她面前有很多邪祟,一会儿叫一会儿哭。像中邪。”兰郡主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中邪。
她隐隐怀疑是父王对母妃做了更多的事。他或许恐吓她,或许怎么了。只是俞宁不能够知道,她更不会知道。如果不是俞宁年后升了位,恐怕知道的更少。
沐子芝顿了顿,开口问:“大世子呢?”
兰郡主说到大世子,露出了更惆怅的神情:“他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总有些心腹。这些人不可能见着他被送去江南。昨晚上府上大闹一场,被捆起来连夜送去江南了。”
连夜送去江南这种事,真是外人谁都不知道。
周子澹在边上轻微挑眉。他成婚没几天,大世子先将自己送走了。如今整个沐王府可以说只剩下一个沐王爷,其余全没有成年,其中两个小世子更是年纪尚幼。
沐煜行正好回来。云舒为了边疆稳定,必要确保沐王爷或者沐煜行中活一个。他不会主动对沐王爷下手,只是沐煜行又必然会对沐王爷下手。沐煜行要是不想亲自动手,就得想办法拉拢云舒,或者借刀杀人。
刀从哪里来?龚大人更不会想要惹这种麻烦。周家也不会介入到这场混乱中。唯有大世子最合适做刀。联想到大世子有心腹在,再加上沐煜行有心要王位。这两人不论谁稍多想一步,昨晚连夜被捆走的大世子,未必能安稳到江南。指不定半路将人送回来。
沐王府上俞宁负责值守。兰郡主与俞宁会成婚。三娘和兰郡主看着又交好。为了俞宁和兰郡主活下来,也为了让沐王府的王位转到沐煜行手里,他得做点准备。
周子澹开口:“你们两人聊。我听这些听不明白。我去找俞宁约个喝酒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陪我喝酒。”
说罢,他带着笑意起身,脚步轻快往外走。
兰郡主见人走了,再看向梅郡主。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出一声:“人要是对自己好,日子过得好就行。”并不指望周家二郎能干什么了。
沐子芝多看了一眼周子澹的背影,笑了声。她觉得周子澹应该是要找俞宁有正经事。当然,所谓的正经事处理的方式,大概不太符合常人对正经的认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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