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早膳罢。”
两人选择在院子里用早膳,侍人端着茶点鱼贯而入,菜点上完,沈摇星刚想动筷,却被急匆匆跑进院子的清淑打断。
沈母对这个不知分寸的奴婢早已没了耐心,若不是看在昭昭看重她的份上,早便将人赶出府了。
“何事等用完膳食再说。”
一句话让差些冲口而出的清淑缩了回去,见少女冲自己使眼色,她默默退出了院子。直到漫长的早膳用完,清淑才敢上前禀报:“小姐,外边有人说是要找您。”
沈摇星帮沈母倒着茶,头也不抬:“谁啊?”
“是。。。。。。是上次来过的那位孟姑娘。”
孟姑娘?
沈摇星脑子卡了一下,知道是谁后嘴角瞬间扬了起来。一旁的沈母慢悠悠喝了口热茶,扫了眼乐呵呵的少女,不咸不淡道:“可是你在外头识的人?”
“嗯!她叫孟辛夷,刚出去那会多亏她关照我,若不然路我都寻不着。”
她第一次离开京城时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也不知哪儿能去,哪儿有路,一路问过去走到哪是哪,后来认识孟辛夷之后才有了方向。
沈母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就是这姓孟的将她女儿带坏了,整日就知晓往外面跑:“外头那些人来路不明,你可莫要在这些人身上栽了跟头才好。”
“娘,您想太多了,孟辛夷她人很好。”
沈母知晓多说了也无用,喝完一杯茶便离开了院子,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她要将功课做完。
沈母一走沈摇星就像脱缰的野马,快步朝着府门走去,刚打开门便瞧见一身蓝袍的女子正背对大门不知在看哪儿。
“孟辛夷?”沈摇星唤了声。
女子身影微顿,缓缓转过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完全不像那些长年流连于江湖的女子,倒更像是书生。
许久未见沈摇星自是高兴不已,赶忙将人请进府中。
院中,盛开的合欢树遮挡出了一处乘凉地,树稍随风飘落不少碎花,粉白色点缀在地上和池塘面,美轮美奂的风景让人心生平静。
见少女不断拿来水果,孟辛夷抬手制止道:“不必麻烦,方才我吃了东西才过来的。”
沈摇星罔若未闻,直摆得满桌都是才停下,坐到一旁兴致勃勃地问:“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是来找我的吗?”
孟辛夷点头:“自是来找你的,方才我一路过来,可听了不少有关你的事。”她笑看向少女,调侃道:“听说那殷公子甚是优秀,且容貌过人,如今我倒好奇的紧,想过来找你还有机会能一睹芳容。”
知晓女子是在打趣她,沈摇星撇撇嘴没有应话。说来昨日打伤他之后也不知怎样了,该不该去看看才好。
想到这事少女脸上有了愁意,孟辛夷捏起了颗紫葡萄吃进嘴里,目光不经意扫了眼少女卧房方向,像是突然想起般问道:“对了,那张鹿皮图可是一直在你手上?”
沈摇星还在想着那事,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拿起块切好的甜瓜啃着,声音含糊不清:“你要啊?”
少女似乎丝毫不在意,哪怕知晓其身后巨大的诱惑也不为所动。
孟辛夷目光落在少女脸上好半晌,摇头轻道:“只是问问罢了。”
两人聊了许久,沈摇星还给她在府上安排了个住处,让她在京城多玩些日子再走。安排好后沈摇星又马不停蹄跑到庖房让做饭的大叔给熬了煲药汤。
为了防止冷却,沈摇星直接将熬药的药罐煲端到马车上,驱赶马车往殷府方向而去。
熬了药汤给他,两人当是扯平。
殷府,身着浅灰衣裳的侍奴将少女拦在门外:“沈姑娘还是回去罢,我们公子说不见你。”
刚到地方便意料之中的吃了个闭门羹,沈摇星也不在意,端着药罐的两个耳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给你家公子熬的药,让他趁热喝。啊还有,你帮我跟他说,昨日之事我并非有意,若是伤势严重我可以叫更好的郎中过来帮他看看。”
侍奴看着递到眼前的药罐煲,犹豫着该不该接下。
见他迟迟未动,沈摇星端着药罐往他面前再近了点,倔强地好似他不接过去她就能凑到他脸上。
侍奴始终犹豫不定,视线极快地往旁扫一眼,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了下来。
沈摇星松了口气,声音清脆道:“这药材都是上好的,对内伤有很好疗效。”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挠了挠脖子颇有几分愧疚道:“关于昨日之事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对不住,不过他也有错在先,今日我送了这药两人当是扯平,日后再无瓜葛。”
说完沈摇星小声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殷府。
直到马车渐远,侍奴端着药罐煲转向另一侧,小心翼翼对站朱门后的男子道:“公子,这。。。。。。”
江明月身穿一袭浅色长衫,俊美的五官像是被抹去了色彩,没有一丝血色,他微抿苍白的薄唇,漆黑如渊的眸子盯着那黑砂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