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怕,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刚才见小姐孤身往这僻静之处走来,担心小姐遇上意外,这才尾随在后。”青年收起折扇,向她拱手一揖,“在下姓秦名子风,家父是河间县公秦颂,当今皇后是在下表妹,敢问小姐芳名?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小姐交个朋友?”
秦子风阅美无数,仗着出身显赫又长得很有几分风采,不管是风月花魁还是世家贵女,只要他看上的,一番穷追猛逐,大多能手到擒来。
眼前这女子尚是闺阁少女的装扮,必然不会是宫妃,也不是贵妇,定是哪家千金小姐。只是如此美人,就算养在深闺也不可能毫无名气,居然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是在宫里,他倒也不敢公然对人家做什么,只是想打听出她的来历,看有没有机会更进一步,若有机会一亲芳泽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秦子风看她的眼神让星涟感到不适,他眼带桃花,一副自命风流的神态,眸中全是贪婪,她可不会认为他是什么好人。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交朋友。”星涟冷冷拒绝,便要离开,“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要你好看。”
如此难得一见的佳人,以秦子风一贯的风流成性,怎么会轻易放弃?星涟与他错身而过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这位小姐,在下只不过想和你认识一下,何必这样不近人情?”秦子风嘴角一挑,轻佻地笑道,“你把你家世说出来,说不定我们两家还是世交呢?等你我熟悉起来,你发现了我的好处,指不定便离不开我了……”
“混蛋,你放开我!无耻之徒!”星涟遇上这么个登徒子,直道流年不利,手臂甩了几下没挣脱,气得用力往他脚上一跺,狠狠碾了几下。
换做平时秦子风没这么大胆莽撞,毕竟这是参加宫宴,平常人不可能轻易进宫,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今天他正在酒劲上,又觉得姑娘家面皮薄,就算被他占点便宜,为了名节也不敢声张。
万一传出去就更好了,她名节已毁,再漂亮也没有高门大户愿意明媒正娶她。到时候他站出来要负责任,他们家也只好看在皇后和县公面子上将女儿一顶小轿抬进他府中做妾。
类似的事他已经做过不止一回了,成功了两次,也有失手的,那姑娘太过贞烈,被他侮辱后气不过直接上吊自尽了。她家有点势力,不过也比不上他们家,最后花了些手段还是给压了下去。
这次借着酒劲上头,秦子风又想故技重施,强拖着星涟便将她往黑暗处带。
“你疯了?真是不知死活!”星涟极力挣扎,对他拳打脚踢,“我哥哥是骠骑将军楚从渊,你敢对我无礼,等他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楚从渊?”他动作一顿,表情犹豫起来,紧紧箍着她的手也不由自主放松了些,仿佛有些不相信,“我知道腾王妃是他妹妹,听说还有一个早就摔成傻子的妹妹,你又是哪跑出来冒充的?”
“和你无关!”星涟咬着牙,空着的手猛然抽出腰刀向着他划过去。
秦子风并非绣花枕头,文武都有些真材实料,不然也不可能俘获那么多姑娘的芳心了。星涟手中银光向着他劈过来,他反应甚快,一偏头躲过去了,不过锋利的刀尖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寸许长的划伤,血珠子顺着脸滑下来。
“嘶——”秦子风抽了口冷气,手指摸到伤处,一手的血,不禁怒了。
星涟只会点花拳绣腿都算不上的假把式,上次能重伤格瓦高力纯属出其不意,这次与秦子风却是正面对峙,现在还激怒了他,更处于弱势了。
“有没有人?!”星涟一边大喊一边往光亮处跑,秦子风腿长跑得快,几步就追上来,抓住她的头发往回退。
正当星涟快要陷入绝望之际,天降一个黑影,一掌砍在秦子风脑后,轻轻松松就将他打晕放倒。
星涟惊魂未定,跑得离这两人都远了些。那人俯身查看秦子风是否还醒着,确定他真的晕过去了,才直起身看了看星涟。
“哎,你又是什么人?”星涟直觉这个应该不是坏人,大着胆子问他。
他身形颀长矫健,一身深色劲装,腰间挂着长刀,脸上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炯炯有神的双眼。
“姑娘不用害怕,属下是皇上的暗卫,代号影九,皇上担心姑娘一个人时遇到危险,一直令属下暗中跟随保护。”他单膝跪下,低头向她解释自己的身份,“这次是属下保护不力,让姑娘受惊,等会儿自会去向皇上请罪。”
原来从格瓦高力进宫那晚之后,桓肆害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便调了几个自己的得力暗卫轮流在星涟走出长乐宫时保护她。
星涟没有立刻相信他,问:“你说你是皇上的暗卫,可有什么凭证?”
影九从腰间摸出一枚金牌,星涟拿过来,见它和之前桓肆给自己的那块一模一样,便也信了。
“既然你是受皇上命来保护我,那这个人最开始尾随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制止他?”星涟鼓起腮帮子,走过去踢了宛如死狗的秦子风一脚。
影九惭愧地低下头:“这个……实在是人有三急,先前姑娘尚在宴厅里,属下见姑娘没事,便去出恭,谁知回来姑娘已经不见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星涟歪歪头,旋即又想到了什么,瞪大眼指着影九,“你说你一直暗中保护我,那岂不是我日常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影九急忙摇头:“不是的,姑娘请勿担心,我和影七影六轮流值守在洗心阁外,只有在姑娘走出长乐宫时才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