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之人本在今日,于半夜里,守卫最倦怠时分,直攻紫禁城,率先擒王,不想发兵之际,横生变故。
一暗探悄然靠近,乍见这一幕,惊愕失色。
怎么回事?!
敦亲王已死,其部下臣服。
年将军,难道是皇上故意安排?!
他的身后是另一支蓄势待发的精兵。
他急急回去,禀告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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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年羹尧甲衣未卸,深深跪在地上。
他一心为大清,铲除异族无数。从往日明知故犯,是为蓄意敦亲王上钩,再到如今隐忍数年,终于一举拿下叛臣,字字泣血,自陈其罪,表其忠心。
兵符,头颅,密信的罪证,皆呈于案桌上。
“请皇上降罪!罚臣隐瞒,调兵,擅自斩杀亲王之罪!臣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但请皇上看在臣虽然愚不可及,但对皇上一片忠心,多年来征战沙场的微薄力量,恳请皇上不要降罪于臣族人,若能如此,臣便是死也无憾!”
不可一世的年将军诚惶诚恐跪伏,竟也懂得识时务三字,明白君威至上。
帝王居高临下看他,一时并未言语。
这个结果,它亦是始料未及。
他沉沉的目光盯在那块兵符,又短暂停留在那颗并未遮掩,狰狞无比的头颅上。
除了被人反将一军的憋屈不悦外,他又是何等的畅快。
敢冒犯帝王,只有一个下场。
一条老八的走狗,曾疯狂撕咬过他。
现在,这条狗死不瞑目的惨状,叫人心头舒畅。
又并非死于他手。
他轻而易举脱离了再一次杀害手足的恶名。
收回了皇权最为忌惮的虎符。
而一个呕心沥血扶持他登基的,失去了所有兵权的人,自是大清无出其二的功臣,他素来爱护良将,贤名在外。
他微微呼出口气,目光转而可惜,似颇为感叹看着年羹尧。
“老十一步错步步错,多年来,朕都念及手足之情,屡屡饶过,不想他却如此不知悔改,竟敢擅自谋反。”
“你平叛有功,斩杀乱臣,收服兵队,此前种种不过是为大清忍辱负重,事出有因,朕又怎么忍心苛责。”胤禛说,“你是一路陪朕走来的人,朕从来最信任不过,大清边境若没有你,朕又怎么能安心。”
他微扬了扬手,苏培盛很快将兵符拿起,恭敬递回年羹尧身前。
年羹尧深深躬着脊背,手重重压在地上,迟迟没有动作。
胤禛见状便劝道:“你方请罪,说羞见天颜,有愧于朕,是以不愿再领兵镇关。朕向来赏罚分明,你此番为我大清殚精竭虑,除去祸患,朕才应好好赏你才是。大清的边境安定,百姓安居,少不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