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担惊受怕了半天,接着又辛苦刨雪了半天的山谷村民早早进入了梦乡。成堆的积雪在山谷中慢慢融化,在这过程中所带来的寒意沁透了整个山谷。
在山崖下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禁地,突然开始传出咔嚓的声音,声音由小到大,震得周围的积雪往两边分开。在阿勒曼口中,被积雪埋没,十分安全的封印竟然开始出现裂痕了。
刚刚入睡的谷主也在此时似有所感般睁开了眼睛,床边虽然有篝火烤着,但谷主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
封印中的裂痕越来越大,一股股黑气如雾般从发出异样光彩的封印之地冒出,积雪触碰到这些黑气立时便消融不见,好像消失了一样,无数的积雪前赴后继的滑到封印之地,随后又被黑气消融,也许这黑气本就是雾,黑暗家族的黑雾消融术。
随着黑雾之气越冒越多,封印之地的亮光也开始变得闪烁起来,尽管这些亮光驱散了一些黑雾,但随着裂缝越来越大,黑雾成团成团的出现,封印之地的亮光也越来越暗。
若是此时有人在封印之地,一定可以看到,以封印之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处在深坑中间的白雪全都被黑雾融化,连水都没有。而黑雾的中心,依稀还能看到一点五彩的亮光,这些亮光还在强撑着驱散自裂缝中透出的黑雾,但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些亮光也即将被黑雾消融。
谷主的房间门被敲响,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传来:“谷主,你睡了吗?”
谷主知道,这是谷中四大长老之一的安伯长老的声音,他此时就寄住在他家,不过此时来敲门,必定是有急事,于是开口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吹得火光为之一暗。人已进来了,来人并不止安伯长老一人,四大长老都在,四张苍老的面孔,还有两张年轻的面孔,是阿勒曼还有安伯长老的孙子安德森。
“你们怎么还没休息?”谷主悠悠的开口问道。
安伯长老抢先开口:“谷主,我觉得不对劲,今夜的寒风尤其刺骨,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冻醒的,心里发慌,睡不着了,所以一起来找你,想和您聊聊。”
谷主环视众人一眼,开口问道:“你们都感觉到了?”
众人一齐点头,道:“是的,我们都感觉到了。”
谷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都坐下吧!”
安德森作为此中最年轻的后辈,自觉的坐到了火堆旁边,为众人收拾起了篝火。
一坐下,李士奇长老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谷主,会不会是封印出现了问题,为何我这两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呢?”
安伯长老也赞同道:“是啊,这两日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今晚,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
谷主闻言,又瞥了一眼其他人,他们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神情来看,想必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于是沉声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恐怕我们山谷不日就将迎来数百年来最厉害的考验了,这关若是闯不过去,我们山谷就将迎来灭顶之灾。。。。。。”
此言一出,举室皆惊,就连在一旁烧火的安德森听得也是楞在原地,直到手指被火燎到,才把他拉回现实。
阿勒曼急急问道:“父亲,你的意思是黑暗家族即将破印而出?”
谷主向众人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和声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未必就当得了准,大家也不必过于担忧。”
似乎在印证谷主的话,突然众人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如疾风入洞般的尖啸声,啸声凄厉如鬼嚎,让人听着瞬间生起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谷主脸上终于变色,凄然道:“是禁地传来的声音。”
刚才的啸叫声也惊起了谷中早已入睡的村民,所有人都从屋中走出来,呆呆的看着禁地方向,他们虽然世世代代守护在山谷中,但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所以他们对于接下里将要发生的一切似乎还有些茫然。
禁地处,一条如柱子般的黑雾冲破一切阻碍,深入天空,黑柱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显目。
谷主看着身旁的四位长老,急急吩咐道:“赶紧敲响战鼓,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恶战即将爆发!”
安伯一拍自家孙子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还不赶紧去,难不成要我老头子亲自跑一趟吗?”
安德森这才如梦方醒般跑了出去,不久沉闷的战鼓声响起,低沉的声音在四面环山的山谷传出去老远。
谷主看了身旁四张同样老迈的脸,苦笑道:“看来你们今夜也要陪我一起走啦!”
然后又看着阿勒曼,惋惜道:“可惜我没早一些将光明神剑传与你,如今凭我这行将就木的身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驱动神剑。”
一听神剑,阿勒曼立即醒悟过来,他看着自己父亲,着急的说道:“神剑?我赶紧派人去找神剑,一定可以找得到的。”说着就要走出去。
谷主强撑身体一把拉住阿勒曼的手,急切的说道:“不急。。。。。。你先听我说,你快去谷中将我们一直闲养着的风鹿牵出来。。。。。。你不是一直问我,我们山谷为什么要费那么多的功夫圈养风鹿吗?现在就告诉你,风鹿就是我们传递消息的保证。。。。。。一旦黑暗家族冲破封印,我们就必须派人迅速将这个消息通报大陆,让大陆之人早做准备。。。。。。现在你就骑着风鹿赶紧跑,去给大陆报信,否则,等黑暗家族之人真的出来了,那时谁也跑不了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也都无人知晓,整个大陆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明白了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谷主的身体也有点撑不住了,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才定定的看着阿勒曼,他知道阿勒曼这一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他要多看一眼,这是自己家族的希望,只要阿勒曼还在,他们家族就将继续存在。
没想到阿勒曼却将手一甩,大喝道:“我才不跑,事到临头,我自己先跑了,这算什么回事?我还怎么当我的少谷主,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要死就死在谷中,我身为守谷人,没有脚底抹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