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常玉突然拍着手,哈哈大笑,“哎呦喂,这么说我又要当奶奶了,西犊子呀西犊子,你都二十大几了,总算要当爹了,快快,让我看看我儿媳妇,长得俊不俊,刚才我可没看清楚。”
祁山无语地从口袋里掏出来结婚证递到姚常玉手里,这老婆子,有了孙子连缘由都跳过去不问了,也好,省得还要编瞎话。
姚常玉远看近看好几遍,“不错,不错,一看就有夫妻相,媳妇是干啥的?”
“是医院的护士。”祁向西回答。
“护士好,护士好,跟你是绝配,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小划伤的,都能照顾得上,怀几个月了?”
“快6个月了。”
“那就是说再有三个多月就能见着我的乖孙了,知道是男孩女孩吗?”
祁向西摇摇头,“没问过,妈,男孩女孩都一样。”
“那倒是,反正还能生。”
祁山差点让唾沫呛住,咳嗽好几声,心说,要真是过一块儿,再生可就是罪过了。
祁香贝站在一边没插话,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父亲祁山和三哥祁向西,别看他们面上不显,手上脚上的小动作无不透漏他们的紧张,也就他妈独自个高兴,“妈,您看,三哥结婚、嫂子怀孕就咱仨知道,我二叔他们家,亲戚他们还不知道呢。”
“对对对,他们总问你三哥为啥还不结婚,我得告诉他们,结婚了,连娃都有了,正好,让她们见见我儿媳妇的相片。”
老太太风风火火,拿着结婚证就出了家门,祁山不放心,追着她也出去了。
等看不见人影,祁香贝走到祁向西跟前,“秦叔航过来说,嫂子有东西在一个姓窦的人那里,让你别忘了找他拿。”
“有这事?我回家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祁向西揉了下太阳穴,这又是哪一出,不用说,肯定又是辛悦安排的。
“那我就更不清楚了,”祁香贝耸耸肩,绕着祁向西转了两圈,“三哥,那个小娃子是你的吗?”
祁向西站正了,身高的优势加成了他的气势,定定地看着祁香贝,“我说是,他就是。”
“明白。”祁香贝知道,孩子不是祁向西的,而他非常清楚这个事实,这就够了,至少活得明白。
“别跟妈说我的事。”祁向西的语气很沉、很重。
祁香贝摆摆手,“放心,我也不希望妈难过,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虽然妈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不提你瞒着她结婚的事,可兴奋过后心里肯定还有想法,你要是想跟这位嫂子过下去,最好化解婆媳隔阂,从放结婚证这件事来看,三嫂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猜她放在你战友那里的东西是给爸妈的礼物,你最好尽快拿回来表示表示,不在礼物贵不贵重,在于心意,这样妈心里更高兴。”
“你怎么知道结婚证不是我放的?”祁向西问。
祁香贝挑挑眉,笑了,“很显然,要是你放的,就不会让妈收拾东西,至少妈收拾的时候你会拿出来,而不是让妈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现,而你,顾不得场面,从茅房跳出去,你该庆幸这时候大家都在上工,要不然,翻墙出去,能把你当小偷打。”
“行呀,分析问题还比较到位,不过,我要被打你很高兴?”祁向西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祁香贝晃着辫子往屋里走,“说实话,确实能小小娱乐一下自己,你快去休息吧,估计很快你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为什么?”
祁香贝回头看得他莫名其妙,“好几年没回家的军人祁向西回家了,从来没漏过风声突然就结婚有了娃,这些理由都会引来亲戚朋友,说不定会有七波八波人来看你稀罕,嗯,家里有的热闹了。”
祁向西才不相信,他是从村子里走出的,又不是不认识,还用专门来家看,可到下工的时候,当他看到父母身后跟着的大部队时,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说的太他妈对了,等应付完所有人,他直愣愣瘫在床上,比出任务还累呀。
饭后,月上梢头,祁向西搭着个被子,趴在床上,仔仔细细端详着结婚证,咋看咋顺眼,平日里严肃的面容早就不见了,只留下浅浅的笑意。
祁香贝吃饭的时候灵光闪动,终于设计好毛衣领子,放下碗就开始最后的收工。
姚常玉盘坐在床上兴冲冲地说着话,前前后后都是啥小褥子尿布片子之类的,还说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暖和不热,正正好。
祁山眯着眼有一句每一句回应着,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今天爬山可把他累坏了,腿肚子都有点转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