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次冲动之后,祁香贝反而沉下心,没有主动去说这件事。
因为她了解婆婆米月红的性格,同样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总会唠叨几次,等再提及的时候,她顺嘴接一句就是。
有了这个想法,转天祁香贝见着米月红啥也没说,邵鸿远开始有点纳闷,丢眼球询问,她故作姿态,就不告诉他。
邵鸿远切了一声,谁不知道谁,就是不想太刻意嘛,他懂。
祁香贝才不理他的态度,吃过早饭送团团去上课后,就转到吉大去找孙艳。
孙艳肯定躲着不敢出来,祁香贝找了所有她常待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踪影。
算了,过几天总会自己冒出来的,祁香贝如是想,干脆回家陪圆圆,今天她一天都没课。
正哄着孩子玩玩具呢,就听见外面传来惊呼声,嘈嘈杂杂远近都有。
祁香贝赶忙去外面看,来往的人都在讨论刚出的新闻报道,原来经过市政府讨论及申请,通过了关于命名君子兰花为长春市市花的决定,君子兰在本市有了正式的名分。
该来的终究要来,市花的身份,赋予了君子兰独一无二的地位,以后恐怕要在市场上艳压群芳,价格也水涨船高。
祁香贝捋着君子兰的叶子,嘴角高高翘起来,这一天她等到了,手里剩下的这几盆品相极佳的君子兰该换成真金白银,充分发挥自己的价值了。
她又看看房间角落的大盆里培育出来的几十颗绿油油的叶瓣,后继有苗。
纵然很快君子兰经济的泡沫就会被戳破,归于虚无,可好兰还是有它的市场,培育得当,产生的持续性经济效益也不会让人失望。
而且,到时候人们从这种激狂的情绪里摆脱出来,养兰也不会被太多人看在眼里,正好适合发展。
祁香贝东想西想,开始考虑怎么处理这几盆君子兰,听说有不少买卖会、拍卖会,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她搬出来不少份过期的报纸,在上面找出现过的买卖会、拍卖会信息,提前了解情况,做足功课。
这天下课出了校门,她打算回家放下东西去就近的花市看看行情,这价格几天一变,谁知道现在变到什么程度了呢。
拐弯的时候就看见米司孟在门口徘徊,“老舅,您来了,怎么不进去?”
“家里没人。”
“啊!没人呀。”祁香贝这才注意到门上的锁头,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把米司孟迎进去,“我妈应该是带着圆圆去外面遛弯了,您等会儿,我去找找。”
“不用,做你的事情,我等着就行。”米司孟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祁香贝到厨房给他倒了水,想着还是去找找吧,晾着客人也不好。
还没等她出发,院门被推开了,米月红推着圆圆慌慌张张进来,掩门插好门栓,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妈,发生什么事了?”祁香贝赶紧过去抱起来圆圆,扶着米月红。
米司孟也从屋里出来,“大姐,怎么了?”
米月红拍拍胸脯,喘了几口大气,呼吸才匀称,“天杀的,大马路上行凶,两个大男人抢着买君子兰,谁也不让谁,其中一个气急了,抡起酒瓶子就把另一个的脑袋开了花,鲜血喷了一脸,玻璃碴子飞老远。”
“您没伤到吧?”祁香贝上下打量米月红,又看了圆圆,没看出啥。
米月红摆摆手,接过米司孟递来的水杯猛灌两口水,“没有,我推着圆圆哪敢往人堆里扎,听着离得近的有被伤到。”
“现在的人都快疯了,甚至卖了房子也要入坑,岂不知这样的虚荣繁华都是忽悠出来的,等吹不上去的时候,接盘的人就直接跌落深渊了。”米司孟分析道。
祁香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老舅说得分毫不差,看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
“哎呀,现在的人哪管这么多,”米月红瞅瞅祁香贝,满脸忧愁,“我看你这几天开始捣鼓卖家里的君子兰,就在家看看信息就行,可别去市场瞎逛,说不定就受了无妄之灾,我这心呢,想想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句话,打破了祁香贝当天的计划,不过她没犟嘴,反而顺从地答应一声,毕竟老人是为了她的安全担心,大不了再想去,找鸿远陪着。
随后,她搂着圆圆在旁边玩,不打搅米月红和米司孟说话。
其实他们也是闲聊,回忆往事,说说时事,慢慢地,米月红免不了把话题转到找对象上面。
米司孟四十出头,因为当兵的缘故看上去有点显老,可身上那股子精神气一般人是比不了的,加上他在部队做教官,通身气派很是招惹人。
“你们部队的领导就没给你张罗个对象?”米月红剥了不少花生仁,一股脑扣到米司孟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