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费舍尔探长松了手,“如果我掏枪,你们已经躺在那里了。”
“是吗?”大个子反问了一声,“为什么你身上会发出嘟嘟嘟的声音?”他一边问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小伙子没有笑。
费舍尔探长想冲向他,被常玉明拉住了。
他们终于进入了宽阔的大堂。那里人声鼎沸,酒会早已经开始。在大堂的正面深处,有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上灯光摇曳,一支摇滚乐队正在表演。主唱已经达到了兴奋的极点,脑袋疯狂地摇晃着,试图追上听起来已经失控的音乐节奏。台下近处,一群人正使出吃奶的力气,和主唱一起努力。稍远,更多的人也在摇晃着脑袋,不过没有那么用力。他们走来走去,互相说着些什么。但又经常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一对对脑袋不停地凑近和分开。然后,他们仰头大笑或者点头微笑,显得很开心。
任为他们站的位置,离舞台已经相当远。音乐声依旧不小,但说话还听得清楚。
任为看到,和门外的戒备森严相互呼应,大堂中兴高采烈的人群四周,也有很多面容严肃的警察。同时,还有很多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他们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偶尔飘起的西装会露出腰间的武器。那是KillKiller自己的安保,看起来比警察更加彪悍。而且很明显,他们和门口的安保人员不同,那几位穿着制服,像是园区的常驻安保,而这些人不穿制服,应该是为酒会安排的特别安保。
费舍尔说,警方加派了四倍警力,当地警局几乎倾巢而出。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然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发现异常的概率已经非常小。KHA的人又不是傻子,看到这么多警察,谁会冒险发动袭击?
费舍尔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后悔,他早就后悔了,所以刚才脾气也有点不好。他想,也许这会儿,该思考的问题不是如何防范袭击,而是明天如何向上司交代。他一定得说明,他的警告有强有力的根据。不然,如此浪费警力,会让他的上司把他臭骂一顿。当地警局一定会埋怨他的上司,他的上司不会轻松,自然需要用他来放松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过脑子,仅凭吕青几句话,就向上司发出了警报,很可能是夸大其词,过于冒失了。他有点生气地看了一眼吕青。吕青还是满脸严肃,正在紧张地扫视全场,好像并没有像他那样放松下来。
常玉明拉着一个身躯庞大而满面春风的家伙走了过来。大声说:“吕青,吕青,穆勒先生在这里。”
“嗨,亲爱的吕青女士,您好吗?好久不见,为什么不告诉我您会来?您会成为第一位上台发言的嘉宾!保安还拦住了您,实在对不起。这都怪您,您对待老朋友太见外了。为此,我必须向您表达我的不满。”穆勒夸张地伸出双臂,做出准备拥抱的样子,走向了吕青。
吕青扭过头,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你好,穆勒先生。”她没有动,但也伸出了双手,接受了穆勒的拥抱。
“但愿吕青女士不会把穆勒先生告了。”费舍尔对任为说,还透露着不满。
“什么?”任为没有听清楚。
“他替穆勒先生担心,吕青可以告他性骚扰。”常玉明小声说。
“哦?”任为问,“那就是说不能拥抱。”
“可以拥抱,”常玉明说,“但是,你应该先问,亲爱的女士,我可以拥抱您吗?”他后半段的声音依旧很小,声调却很夸张,听起来好像一个卡通在说话。
“这个穆勒先生,显然不是赫尔维蒂亚人。”费舍尔说。
“那几个保安是。”常玉明说。
“你说什么?”费舍尔问,很不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跟您开个玩笑。”常玉明退了一步,笑着说。
吕青和穆勒寒暄了几句,正在转向他们几个人。“这是我丈夫,任为。”她向穆勒介绍,然后向任为介绍:“这是黑格尔?穆勒先生,KillKiller的总裁。”
“您好。”说着,任为伸出了手。黑格尔?穆勒马上握住了任为的手,握得很紧,甚至让任为的手感到一阵生疼,但黑格尔?穆勒看起来若无其事。他很热情地说:“嗨,您好!我知道您,您是伟大的科学家。您的云球项目是跨时代的项目,就像我们的KillKiller技术,将引导人类的发展方向。”
“过奖了,过奖了。你们才很了不起。我妈妈就在你们的疗养院里,贝加尔湖。”在手的一阵阵疼痛中,任为使劲挤出了一句话。
“是吗?”黑格尔?穆勒满脸惊讶,他扭头对吕青说,“亲爱的吕青女士,您真的没有把我当作您的朋友!您的法律上的妈妈,难道不应该得到我们的特殊照顾吗?”他的头扭向任为,“请告诉我她的编号。我保证,她会是贝加尔湖基地最最尊贵的客户。”
“谢谢,不用了。我们已经为她买了最好的白金区服务。”任为说,这时,黑格尔?穆勒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他觉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