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冷屋中,锁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她的头发垂散开,乱糟糟的,似是许久不曾打理,已经长到了脚踝处。
她面容悲戚,对着那面李溪之刚透入的墙呜咽着。
像是失了声,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那女人忽地将目光对准了一旁的李溪之,看得她头皮发麻。
下一瞬,她扑身而来。
第19章盲女(六)
李溪之兀地惊醒。
脑中满是那女人凄然的呜咽声、那间幽黑空荡的简屋和那面隔着二人的厚墙。
甩过这些,她此刻只想着那个女人是谁?
转眼一看,扎眼的红囍字布设各处,仆从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李溪之欲想拉住一人问询,却不想才一拉,手便从仆从的手臂上透了过去,扑了个空。
自己竟还在梦中?
又打量一番,愈发觉得熟悉,见到眼熟的摆设时,恍然大悟。
这还是在顾府中,不过是谁娶亲了,阵仗还挺大。
李溪之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顾府中,没人瞧得见她,她也不能找他们问问情况,到头来还是得要自己去摸索。
正走着,忽地撞上迎面而来的顾牵白,只不过她穿了过去,再一转眼便已身处喜堂之内。
“礼成!”
高堂前,弯腰对拜的新人缓缓直起身来,李溪之位于一侧,满脸好奇地观看着这场婚礼。
这对新人纷纷转过身来,对着堂前的顾梁梧。
他倒是难得露出笑来。
在见到新郎那双熟悉的眉眼时,李溪之不由一愣。
这原来是顾牵白的婚礼。
那盖着红盖头的便是袭如清了,就是看不见她的模样。
可她为何会梦见这个场景?
不过,这梦既然让她看见这次大婚,是在提醒她不要用栾玉的身份和顾牵白成亲么?
未免管得太宽了些吧。
礼成过后,袭如清被人搀着回到新房之中,而顾牵白则被顾梁梧拉去宴席上同外人饮酒。
这时顾牵白和顾梁梧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太过僵硬,难道是因为袭如清的缘故?
饮酒这种事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听几句祝词便喝下几杯酒,喝到最后醉醺醺的,回房还要人来扶着。
她现在还在顾府内,上一次梦见的那个女人到现在还困扰着她,偌大的府中,怎会生生将人用锁链绑着困在无人问津的空屋中?
李溪之决定趁此机会再去一趟清居,可没走多远,她便蓦地出现在袭如清后头,不论她怎么移,只要离了她几米开外,便会马上闪现到她身后。
得。
只能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