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呆,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攫住了我的心脏,呼吸瞬间凝滞了起来。
“你,不许洗!”我霍地打开门,冲出去,任性地冲他低嚷。
“干嘛?”他怔了片刻,脸上浮起诡异莫名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睨着我,冷冷地嘲笑:“有什么好保密的?我早就全看过了,又不是多漂亮,嗟!”
“你!”我双颊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得了,你还不是看了我的?反正咱俩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别计较那么多了。你要是实在是想不通,等我们换回来后,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宇文澈懒洋洋地瞄了我一眼,淡淡地出言调侃。
“不必!”我冷笑一声,傲然地睇着他:“放心,我苏越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想不开,陪上自己终身的幸福。”
“你肯想通,”他微眯双眸,冷冷地看了我一阵,哂然一笑:“那是最好了,我还懒得娶个又老又倔的女人呢。”
我冷哼一声,懒得跟这只大沙猪再辩下去。
反正未来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说不定,两个人的身份一辈子都换不回来。
以他的臭脾气,十之八九是嫁不出去的。
谁又能预知,到时苦苦哀求我的不会是他呢?
第十九章 他的誓言
吹了一夜的北风,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已是白亮亮的一片。
走出房间,宇文澈早已不见了人影,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我机灵灵地打个寒颤。
外面,是一个晶莹剔透,银装素裹的世界。纷纷扬扬的大雪,犹如春天的柳絮,蒙蒙地乱扑人面。
这纷飞的大雪是长在南方的我,极少目睹的。我一时兴起,折返回去,换了一身便服,制止了侍卫的跟随,悄悄在走出县衙,踏上了青陵的街头。
青陵城很小,比我这一生中所到过的最偏远的县城还要小。整个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与其说它是一个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镇更恰当一些。
刚经历了战乱,街上家家关门,户户闭窗,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有行人,静得能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本来还以为逮到一个机会,可以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看情形,是完全不可能了。我摇了摇头,不禁有些扫兴,掉转头慢慢朝城外走去。
高高的城楼底下,有十数个手执长戟的士兵分列两旁,威风凛凛地禁人来往。只不过,那里门可罗雀,几乎无人通行。
宇文澈负着手,顶风冒雪地站在城墙的鼓楼上。
他一眼瞧见我,远远地向我招了招手。
我目测了一下那墙的高度,提了口气,纵身斜窜了一丈多高,左脚在右脚背上轻轻一点,借力再跃升了一丈多,轻松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嗟,差远了。”他板着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批评,眼角却漾了一抹极细的微笑。
我挑了挑眉,不理睬他的挑衅,反正知道他那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立于鼓楼上,俯视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域平川。在一大片茫茫雪原中,远远有一座高山突兀的拨地而起,山势雄奇,壁立千仞,没入群峰之外——想必,那就是摩云峰了?
从我站的地方看过去,触目皆是零零落落的矮墙,摇摇欲坠的房屋。一条大河闪着斑驳的银光蜿蜒而下,河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的色泽却是灰黑,看上去很浑浊。
这就是昨天助我们活捉萧佑礼的渲河了。
无数的帐篷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城下,犹如一朵朵彩色的蘑菇。居高临下望去,如蚁的人潮正整齐有序地进行操练。
虽然昨天进城之初,曾三令五申不得扰民,违者军法处置,但到底还是心怀忐忑,瞧见这阵势,我顿时放下了悬了一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