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烽用自己绝对占优的信息素压得肖乃屿冷汗潺潺,直到对方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也再嘴硬不起来后,他才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气味。抬起双手扶着Omega的肩膀,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肖乃屿的视线已经被额头上滴下来的冷汗糊得有些模糊了。
他只能感觉到对方抬手替自己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冷冷地说:“肖大明星一会儿要上镜呢,着装还是要得当。”
上镜?上什么镜?这里有人在拍什么吗?肖乃屿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看在靳衡和傅尧诤的面子上,我不会真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弄丢了我的人,总该得到教训。”白烽忽然冲着停车场入口的方向打了个响指,高声喊道:“外面的记者朋友,肖乃屿在这儿呢。”
闻梦闻言,立刻往入口处望去,只见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拿着“长枪短炮”的狗仔,他们一听到白烽指挥,立刻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像是预谋好的一样。
白烽慢慢远离肖乃屿,全身而退前对着那群记者高声道:“关于昨晚的新闻,你们就大胆放肆地问问这个当事人!问出什么都可以写进新闻,没人敢动你们的记者证,有什么事,白某全兜着!希望明天的头条,是肖大明星的主场!”
被记者包围的前一刻,肖乃屿还一脸懵然地转头问闻梦:“什么。。。新闻?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额那个,肖先生,我们先上车吧,上车再说!”闻梦支支吾吾地想把肖乃屿先送进车里,可她只轻轻拉了一把Omega,对方忽然痛呼出声,险些倒地,小张及时扶住了,因为差了这两秒,肖乃屿没能回到车上,他很快被记者的镜头和闪光灯淹没了:
“肖先生,网传你有孕是真是假?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为什么要去验胎儿的DNA?是不是跟别人发生过关系所以难以确定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
“有传闻说这个孩子不是傅氏老总的,你是被对方家人怀疑了才不得不去验明血缘以证清白,是真的吗?”
“你答应求婚是为了给孩子找一个接盘的吗?!”
。。。。。。
不需要闻梦再解释,肖乃屿自己听懂了,他在意识到外界知道自己去验胎儿血缘这件事后,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凉了,寒冷由内而外地裹挟着他,他恐惧至极地想,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样屈辱的一件事,就算是谣言,就算日后澄清了,这个宝宝出生后还是会背负着外界隐隐的猜测,猜测他是不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猜测他身上流的血究竟是属于哪两个人的,在这些猜测成型之前,所有人都默认了一个事实:这个孩子,是不干净的。
娱乐圈的传闻可以传的多难听,肖乃屿早就领会过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宝宝出生后要面临如此大的恶意,而这些恶意,竟然是自己带给他的。
肖乃屿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他的心脏飞速跳动,呼吸急促到令他有种窒息的错觉,他隐约听到闻梦在替自己挡那些记者的提问,但脑中另一阵声音却更加清晰。
原先只在梦境中才会出现的散乱碎片在这样压迫的时刻忽然无比整齐地按照顺序拼凑出了一段完整的记忆。。。
也是一样的场景,在机场,他被所有记者围着,闪光灯剥夺了他的视线,记者尖锐刺耳的声音几乎穿透耳膜:
“肖乃屿,你当初匆忙退圈是不是因为心虚?外界依然把你评论成小三,你现在敢回应了吗?”
“魏韧已经重回家庭,甚至在综艺里以好男人的形象重新活跃在大众视线,他们一家坦坦荡荡,你畏畏缩缩地退了圈,现在还抗拒回答这个问题,真的是做贼心虚吗?!你对得起喜欢过你的粉丝吗?!”
“回答我们的问题,看着镜头!”
“昔日的当红偶像现在成了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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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空的“毒刺”凝聚成一把利箭,淬着前世今生的恨与痛苦穿风破云,疾速向那个单纯无知的灵魂袭去,却在离心口一毫米的位置上堪堪停住了——周遭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不管是记忆还是现实,那些恶毒的嘴巴终于闭上了。
肖乃屿颤抖着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在一阵熟悉的信息素中抬起头。
人群的另一端,站着他前世恨极今生爱极的男人。
“乃屿。”
这道熟悉到令他厌恶的声音化作一股无可抵挡的推力,悬在心口的箭羽终于穿透了原先被子弹开过道的心脏。
肖乃屿猛地吐出一大口淤血,在所有人恐惧的惊呼和闪避中,只有傅尧诤快步朝他奔来。
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剧烈地疼了最后一次。
他前所未有的轻松,前所未有的清醒。
如前世最后的那一段记忆一样,他倒在傅尧诤怀里,心跳一点点沉寂下去,在这个男人惊恐绝望的呼唤声中,**的血却不断地汇聚,最终变成一道道血柱,染了这人满手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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