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盼则开口道:“安榕王爷终于肯出来了。这是睿亲王与恭亲王,还有寒国国君与宁裳姑娘。你不必担心,今日见了我,早晚就要见他们,若真想对你不利,便是不必等到此刻了。”
安榕王爷听了也是,便不再多想,道:“睿亲王妃果然智慧超群,我是安榕不错,却不知王妃为何笃信我尚在人世,更不知是因为什么用了姜太公的法子引我出来。”
“原先我确实不确定你还在人世。只是内心觉得罢了,可是我却又听说,安榕王爷死后,那墓地是常年有人打扫的,那日刚好是自缢之日,便确信了。”周盼回道。
“这又是为何?”安榕问道,“自缢便是去世之日,即使是打扫,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可是安榕王爷没有同胞弟兄,去世后连府里的下人都被驱散了,敢问是谁,在帮这位年轻的王爷在每年打扫呢?”周盼反问。
看着安榕语塞,周盼又道:“安榕王爷更不必说是朋友,因为那墓地十分干净,根本不曾有什么祭品。我便大胆一想,是你自己活着,觉得并不需要祭品。而之所以要在那一日这么做,则是因为那一日对你的重要性。”
“重要性?”安榕淡漠着,“因为那一日我不得不假死吗?”
“因为那一日国王登基。”周盼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他一般,“你想要记住这个日子,记住那国王是如何手段,才得了这个王位的。”
安榕王爷并不搭话,只是静默着。
而过了许久,他才幽幽道:“你说对了。”
当年,安南国国王联合国师陆寻,在前国王病倒之时,迅速逼宫,而后自己为王。
发生得格外迅速,很多人都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可怜刚成年的他,忍着那份惧意,也不得不以假死来保全自己。
这依然是多亏了他父皇身边的老宫人从里面带来的消息。
他侥幸得了一命,躲过了后来其他王爷被杀的厄运。
他的名声也不曾受损,反而时常被安南国国王拿出来挂念。
虽然每次从旁人那里听到时,安榕王爷都会觉得无比恶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这么幸存的。
安南国国王相信他已经死了,所以根本不曾再找过他的踪影。
时隔这么久,他的王府都已经荒废了。
安榕怎能不恨?
可是安南国国王是得了陆寻的帮助,在修真者的强大笼罩之下,他根本不能露面。
于是他蛰伏十多年,就是为了保存力量。而直到安南国与晋国打仗,安南国国王与陆寻接连死亡,又跟着出现了周盼与沐南辰来到安南国的消息……
他这才有了出来的意思。
可是安榕却很担忧,担忧那晋国的人,不过是以如今空悬的王位为饵。毕竟想要清除安南国的皇室势力,这太过容易了。
可是周盼派出的周阳,却多少打消了他这样的想法。
如果那饵根本没有,如果鱼钩也是直的,真的可以说垂钓之人是对鱼有着恶意的吗?
而反过来观之,他安榕这么一个,毫无势力的王爷,即使是十几年前没有死去,就真的值得晋国费这么大的力气,也要将他骗出来,而后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