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怎么还下啊?”贾琏见灵堂外那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叹道,“到时候出去的话就麻烦了!”在场的宗亲听了也跟着附和起来。
贾璞打着哈欠看向外面,正逢贾宝玉和茗烟从外面打着伞进来,因为日夜守着灵堂贾宝玉已不是先前的翩翩公子了,如今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嘴唇还有些干裂。“宝二哥,喝些水!”贾璞招呼道,一旁的柱子听声赶紧倒了一杯水放在贾宝玉跟前。
皇宫里,“陛下,“这是山东巡抚的奏折,那边连日大雨低洼处都淹了!”李满将刚到的奏折呈上去。
“这山东看来又是个灾年,”宣历帝看完奏折叹了口气,“按照这局面等秋收的时候也收不上粮食了。让山东巡抚先赈灾,不行就开仓放粮,将百姓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是,臣替山东的百姓谢过陛下”李满施了个礼,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写批复。
贾母看着薛宝钗递过来的访客名单皱了皱眉,“老太太,可是有什么不妥?”薛宝钗见贾母脸色凝重出声问道。
贾母看向薛宝钗,指了指那张单子,“这几家都是在三丫头来过之后才来的,”轻哼了一声道,“这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罢了,都是咱自己不争气,”说完看向丰满有余如今消瘦不少的薛宝钗,“你受累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薛宝钗恭敬道,“老太太这几日瞧着精神不太好,您年纪大了,不用来回折腾,有什么您让人过来唤我一声即可。”
贾母看着她点了点头,“你太太找了个好儿媳!好孩子,”说着看向坐在自己旁边已经睡着了的贾桂,“这可怜的,送他回去睡觉吧,不必死守着!”她说着一旁的婆子已经将贾桂抱起行礼退去,“我看宝玉这几天也是累坏了,让人看好他,孝顺不在这一事上。”薛宝钗应下之后贾母便让鸳鸯推着自己的轮椅离开。
听鸳鸯说贾璞让人给贾宝玉送了一碗汤面,贾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就说璞哥儿是个面冷心热的,”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愿业障都消了,经此一事宝玉也能长大懂事些。这样我老太太死了也就安心了。”
贾赦进了灵堂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贾璞赶紧给倒了些姜汤,贾琏则是让人去东路院给他取来干净衣服。“让珍儿先出,隔一天王氏再出你们看怎么样?”
“理应如此,”贾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虽说王氏是长辈,但珍儿是族长而且走在前头就这样安排吧!”众宗亲听罢也都附和起来。贾赦见没什么异议便和众人商量起细节来。
李纨趁贾兰回屋换衣服的时候抓紧问他关于春闱的事情。“三叔是这样说的,儿子觉得很有道理。”贾兰给李纨倒了一杯茶说道。
李纨两手叠在一起击打出声说,“我的儿,那你就听你三叔的,他说得在理呢,幸亏有他在!”说着看向比原先更加消瘦的贾兰心疼道,“就是苦了你了,还得送灵回乡。”
贾兰轻笑着摇了摇头,“母亲放心吧,这三年儿子不会松懈的!”说完母子俩前后脚的去了灵堂,贾兰看着走在前面的李纨,觉得她的脚步不似以前那般沉重好似轻快了许多。
贾珍出殡当天雨停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将棺送到铁槛寺存放后回城的时候贾璞发现城门口出现了很多破衣烂衫的人,“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他对一旁的柱子道,“问问他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第二日送王夫人出去的时候贾琏看着道路两旁的路祭悄声走到贾璞身旁道,“这一个个的是不是打量着咱家不行了啊?”
贾璞不解的看向他,“怎么说?”
贾琏指了指那些路祭,“有几家先前和咱家交好,我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人路祭里头也没他们。”说着悄声将哪几家和贾璞说了说。
“原就是一些墙头草,不必在意那些!”贾璞摇了摇头道。
自上次馒头庵事件,将棺送到之后,所有人都没做停留直接回城。“三爷,他们都是山东来的,那边发大水有些人的房子都被淹没了,没吃没喝的就一路乞讨到了京城。”柱子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对贾璞道。“秦王府和陆府已经设棚施粥了。”
贾璞听完将手上的缰绳递给门子,然后随着贾琏等去了荣庆堂。“老太太,咱们家最近不是很太平,山东连日大雨引发了水灾,有很多难民涌进了京城,我想着设棚施粥施药,您看?”
“那是官府的事情,”贾赦靠在椅子上不耐烦道,“你别事事出头!这次王氏的丧礼咱们家也出了不少哪有那些钱!”
“你给我闭嘴!”贾母在上首呵斥道,“我觉得璞哥儿说得对,”说着瞪了一眼贾赦,“你那眼皮子怎么那么浅!璞哥儿你去安排,”沉吟了一会儿,“从我私库里出一半,然后公中出一半。”
贾赦听贾母这么说撇了撇嘴,“败家的玩意儿!”说完和贾母行了个礼,“忙了这些日子了儿子有些乏了先回去了。”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荣庆堂,邢夫人见他走也赶紧跟上。
“凤丫头,”贾母对王熙凤道,“让他们将贾家的字号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