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晚上约了大伙儿在我那儿碰头,到时你来就知道了。”
最近草原上十分不安宁,传说有夜盗出现,他们专门窃取牧场上放牧的牛羊马匹。由于受害者愈来愈多,众人遂决定组织一支缉盗队来搜捕这些盗贼,然而盗贼的行为不但未因此收敛,反而愈加嚣张。据闻这批盗贼为数颇众,约莫十个人以上,且来去如风、行动迅捷。最令人咬牙切齿的是,他们每次总是能逃过缉盗队的追捕,在缉盗队赶到之前逃之夭夭。
“格格,你怎么又不睡觉了?”
木梨发现漱玉一个人坐在屋外的凉亭,匆忙的进屋拿了一件外衣出来,披在她的肩上。“格格,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你穿得这么单薄,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不会的,这样的风吹起来刚刚好,既凉爽又舒服。”漱玉面露微笑。
“夜深了,格格还是早些进去休息吧!”木梨劝说道。
“不要。”漱玉摇了下头,“这样美丽的夜晚睡觉多可惜呀!”
蓦地,漱玉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木梨,你去把我的紫玉箫拿出来。”
“啊,格格,您想吹箫?”木梨显得有些讶异,“这不太好吧!箫音向来哀切,格格现在腹中怀着胎儿,吹这样伤神伤心的箫音不好吧?”
她抬头看向远方,不满的努努嘴,埋怨道:“我不管,我就是想当个怨妇嘛!他们那些人原本说是要帮我出口气,现在却好像玩上瘾似的,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出去做盗贼,该做的事都还没做,他们究竟是打算偷多少的牲畜啊,将草原上的全部偷光吗?”
漱玉口中虽这么埋怨着,但其实她心中最怨恨的是不能跟着大家一起去扮夜盗,只因为她是个孕妇。哼,孕妇又怎么样嘛!她的肚子也才不过凸出来一点点而已,大家就紧张得像什么似的,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碰的,整天待在屋子里闷都快闷死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孕妇若是心情郁闷,对胎儿也是不好的吗?
“木梨!”漱玉一脸坚决,不容反驳的余地。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拿。”木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格格是决心当个怨妇了。
木梨进屋取来了紫玉箫,将它交给漱玉。漱玉将它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一会儿后,才就口吹了起来。
幽幽渺渺的箫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一曲接着一曲,不断的吹奏下去,箫音却愈显凄楚,让人闻之动容、心酸。
巴桑一走近他和漱玉所居住的院落,便听见了一阵阵凄楚的箫音,如泣如诉的萦绕在静寂的黑夜里。
巴桑皱起眉,做什么吹这么哀怨的箫音呀?
他迈步走进院落内,瞧见漱玉正端坐在凉亭,那动人心弦的箫音正自她手上那管紫玉箫中流泄而出。而木梨则侍立在一旁,她瞧见了巴桑,想向他请安行礼,又生怕打扰了格格。
巴桑略摇了摇头,他实在不喜欢听到妻子吹奏这样的曲调,彷佛她是个深闺怨妇似的,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他岂不成了薄幸的负心汉?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漱玉这样不开心。
好不容易又是一曲终了,漱玉才放下紫玉箫。这时静候在身旁的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木梨连忙向巴桑请安行礼。
“木梨,这儿没什么事,你先下去歇息。”巴桑遣退了木梨。
一时,凉亭只剩漱玉与他两人,巴桑缓缓的说:“漱玉,你怎么了?”
漱玉头垂得低低的,“没什么。”
看来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巴桑猜测着理由,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仔细想想这些天来她似乎都闷在家里不曾出门,也难怪她心情不佳了。
“漱玉,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巴桑歉然看着她。“这些天忽略了你,你一定很闷吧?”
漱玉并没有答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巴桑有些受不了了,他不习惯面对这样的漱玉,漱玉一向明朗而活泼,虽然她也有情感纤细的一面,却从不曾见她这般模样,难道怀孕真的会让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吗?他猛然发现她的肩膀抖动个不停,天哪,她在哭吗?
“漱玉,别哭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
他急急忙忙的坐到她的身旁,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孰料,就在此时,却听到一串笑声自她口中迸出。
漱玉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刚刚一直忍住笑,现在一旦笑开了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巴桑又惊讶又好笑的看着正抱着肚子笑个不停的妻子,原来她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假装的。可是她刚才吹奏的箫音明明就哀伤得不得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巴桑一直等到漱玉笑得差不多了,才帮她拍背顺气。“怎么回事,漱玉?”
漱玉边笑边拭着眼泪,“没事,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就拿出紫玉箫来吹一吹嘛!”
“那做什么吹这么哀怨的曲调?”
“箫的曲调大部分都是这么哀哀怨怨的呀,而且我想试试当一个怨妇是什么样的滋味!”说着,漱玉俏皮的扬扬眉。
“怨妇?”巴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认为自己是个怨妇吗?”
她考虑了一下,“这……大概不是,不过也快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觉得不快乐吗?”巴桑一脸的紧张。
漱玉却不答反问:“你们现在每天晚上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