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街与夜如浪潮般繁忙而璀璨,即使凌晨四点,街边的霓虹依然挑衅着过往路人的双眸。
Suglang台球俱乐部一楼还有很多客人,穿着女仆装的兔子女郎熬了一夜依然不显疲惫,也许是长年端举托盘练出的臂力,各色的酒瓶酒杯在她的臂弯里仿佛没有重量。
葛新祖和余霆坐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艳压全场,收获了无数隔空抛来的媚眼。
这种地方葛新祖是常客,但他一来就拉着脸给经理说不希望被莺莺燕燕打扰,那些女仆啊女郎啊营销员啊都不敢上前来。
余霆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边是一杯没有动过的长岛冰茶,视频播放的是葛新祖在龙潇月家拍到的影像。
画面中的场景和余霆上次从门缝里看到的很像,一楼的灯光晦暗,整个屋子都泛着略微诡异的红光,光是从那张八仙桌上的两只插电蜡烛里发出来的,两只红蜡一左一右,中间摆放着很多水果和糕点做贡品。镜头摇摇晃晃慢慢拉近,一只手从镜头后面伸出来,掀掉了牌位上盖着的黑布,然后整个镜头就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拿镜头的人飞快朝大门口跑,他跑到门口突然停住,犹豫了一下又折返回来。
镜头终于完整地拍到牌位上的字——“爱女龙潇月灵位”,左下角的日期是2005年春卒。
余霆按下了暂停,画面停在了那块木质陈旧的黑色灵牌上。
葛新祖放下二郎腿,戴上连衣帽,一头凑过来:“你说这是不是见鬼??我当时看到这个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不是活见鬼了么,谁他娘的在家里供自己女儿的灵位,这不是死变态么,而且那个家里根本没有男人的东西,我觉得龙建业压根没住那房子里!”
余霆也是细思极恐:“早先我就觉得龙潇月有问题,现在看来他们家确实是藏着秘密的。”
葛新祖好奇道:“那丫头有什么问题?”突然他脸色一青,“难道她真的是鬼??”
余霆叹气:“当然不是,她从小学就已经跟杨玉宝同班,她的的确确就是龙潇月。”
“那那个牌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自己家放个大活人的牌位,还元宝蜡烛地供着,疯了吧??”
余霆沉思了片刻,有很多事情他不并不是很想告诉葛新祖,但余霆如果不告诉他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以葛新祖好奇的性格一定会四处八卦,弄得人尽皆知:“我之前一直觉得龙潇月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孩子成熟很多,无论是外貌和性格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导致的,但现在看来我的猜测也许是对的。”
葛新祖眼睛一瞪,一拍大腿:“她确实看起来比玉宝成熟很多,要是不说她是玉宝的同学我都觉得她起码二十岁了,我还说这姑娘长得挺着急,让我猜测一下你的猜测,”葛新祖掐指一算,“你是觉得她整容失败了?!”
余霆摇头:“先前我在调查案子的温遥案的时候发现她对温遥的事情很了解。”
“对啊,她不是说了么,他跟那个温遥是朋友。”
余霆还是摇头:“她知道很多温遥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连温遥离开孤儿院之后的事她也知道。”
葛新祖皱了皱鼻子,其实龙潇月知道温遥的过去也不奇怪,温遥是个人嘛,有脑子有嘴巴的,他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别人也不奇怪,可是连温遥都不知道的事她居然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
葛新祖懵了:“那你之前猜测出来的是啥玩意儿?”
“我之前怀疑过龙潇月也是孤儿院里出来的。”
余霆话音一落,葛新祖立马反对:“不可能,那龙潇月和玉宝同一年出生的嘛,怎么会在孤儿……”葛新祖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指着屏幕,倒抽了三秒钟的冷气,“龙潇月和玉宝就是2005年的春天出生的,如果十六年前死了一个龙潇月,那我们看到的这个……”
余霆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屏幕上:“可能有两个龙潇月。”
葛新祖打了个冷颤,屁股底下像坐了针毡一样:“也就是说有可能前一个龙潇月在2005年就已经狗带了,然后在同一年龙家又领养了一个跟龙潇月一样大的孩子,但是他们又舍不得前一个龙潇月,所以把领养来的这个也取名叫龙潇月,然后还把死掉的龙潇月的牌位放在家里天天看着,咦~~”
除了这样余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父母在家里给自己女儿设灵坛。
葛新祖保住自己不停地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也太变态了,难怪龙潇月他妈一脸阴森,嫂子啊,你是不知道,我从他家二楼走来下,就在那个楼梯口撞见了她妈,当时我差点没原地猝死过去,那尊容长得就跟上辈子横死的一样,浑身都是鬼气,差点把我人整没了。”
余霆蹙眉:“你还去了二楼?”
“对对对,我也录了视频的,”葛新祖拿起鼠标一通乱点。
视频切换到了下一个,是一个天花板很低,像是阁楼,里面的两面墙都嵌满了电子设备,半人高的控制台连接着大型发信机和液晶屏,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钮和推纽令人眼花缭乱,要不是看不见话筒,葛新祖当时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哪个大明星的录音棚。
这些东西余霆很熟,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龙潇月家里会有这种逆天的设备。
这是VLAH网络体系结构,是一套近乎完美的单向封闭式网络系统,搭配了世界顶级的软硬件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