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民工揭下眼罩,民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确认身边的面孔。
突然,人群中有人拔刀。
扎堆的人群轰然挤在一起往后退了几米,三张生面孔从人群里被挤兑出来,一人拿着一把短刀。
在这场人人持枪的对峙中,他们手中的刀就跟玩具一样,显得弱小可怜。
余霆看了一眼拿着刀手足无措的三个人,说:“厂长去把门打开,带工人们离开。”
厂长是个中年胖子,鼻青脸肿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狠揍过,他哭丧着脸看着端着机枪的胖子往后缩了缩。
余霆沉着眼:“快,他们不敢开枪。”
厂长有往后缩了一截。
“我来!”一个女工站了出来,第一个跑向大门的。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人,而且歹徒真的没有开枪,大家都一窝蜂地往外逃。
“行了,”余霆压低声线,对身后的男人说,“厂外有警察,你也赶紧离开。”
男人过于紧张,反应慢了好几拍:“那你……”
“我走不了,”余霆说,“枪给我。”
男人慢慢地把枪交还给余霆,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转身跑出了酒厂,那三个民工打扮的持刀歹徒大概也发觉了事情不妙,拔腿就朝大门冲去。
胖子抱着机枪暴跳如雷:“不准跑!谁他妈跑谁就是叛徒,老子今天弄死他!!”
“再不跑就跑不了了!”
“五爷都被抓了!还不跑在这儿等死吗!!”
“我只想赚钱不想死!!”
“老子不管!!”胖子手里的机枪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来回指,“老子看谁他妈敢跑!!”
余霆看他们迟迟不动手,轻描淡写地插了一句:“谁都不用跑了,一起死吧。”
四个窝里反的齐刷刷一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余霆,忽然才意识到大门开着,他们自己的脚已经跨出了酒厂的大门。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狙击点上,但已经晚了。
红色的准星落在了几人的身上,连枪响都听不到,胖子第一个倒下去,剩下三个也在惊慌中倒成一片。
百米外的隐蔽处传来几声警犬的狂吠,武装部队从四面包抄上去,将酒厂团团围住。
祁钰和简衡带领的行动队冲进大门,像两股漆黑的洪流从余霆身侧鱼贯而入,上百杆枪指着曹定源,祁钰一步跨过台阶冲上前和黎纵合力将曹定源的脸按在台阶上。
曹定源没有挣扎,他的视线穿过荷枪实弹的武警,看向了站在人群外围的余霆。
余霆站在大门口,看着曹定源戴上手铐,被武警押下台阶。
世界仿佛陷入无声,余霆心里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尘埃落定的宁静,他看到了曹定源嘴角的笑。
曹定源在冲他笑。
余霆无数次见过那个笑,那个笑彰示着运筹帷幄和胸有成竹。
突然,厂房后面传来了警犬凶狠的狂吠,一队武警端着枪迅速退了出来。
两个肌肉健硕的光头拖着侯小五从后院出来,一个光头持枪,另一个拿着刀勒着侯小五的脖子将他一路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