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愣神了片刻,他开口?问道:“你可?知南秋还在等?你?”
听到杜南秋的名?字,薛鹤安藏不住心虚的眼神,垂下了头:“我知道。”
话音一落,花岱延立马质问道:“那?你还要娶别的女人?你叫南秋怎么办?”
薛鹤安一脸无奈得摇摇头:“我也尝试说服我娘和兄长,可?他们?不同意,我苦苦求了两三月,我娘才答应让南秋入门为妾。不过?要等?我新妇过?门三年后,且没有诞下子嗣,这样南秋才可?以进门。”
花岱延震惊了一瞬,想再为杜南秋搏一搏,沉吟道:“三年?南秋等?不了三年,她已经有身孕了。”
薛鹤安闻言瞳孔一震,迟疑道:“这……这怎么可?能??”
花岱延面不改色说道:“她本想瞒着,可?肚子大起来?还是被管妈妈发现了。你算算这多少日子了?这是你的骨肉,再不娶她,这孩子生下来?,你以后让她如?何做人?”
薛鹤安神色慌张,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不可以把孩子生下来?,让我岳父大人和族人知道,我这辈子就完了。会不会……会不是我的,而是别人的?”
看到花岱延肃穆的神色,他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整个身子都吓软了,顺着凳子滑下来?瘫坐在地上。额上一滴汗珠划过腮边低落下来?,缓缓仰起头。
“真?的不能?生,你回去告诉南秋,把胎堕了,等?以后过?门后再生也不迟啊。”
花岱延一听怒了,右手再也按奈不住,俯身抓住他的衣襟揪起来?:“你根本不是真?心待南秋,为何还许诺一定会娶她?”
薛鹤安挣脱开来?,振振有词道:“你胡说,没人比我更爱南秋!离开临安这段日子,我没有一日不在想她。你以为我不想娶她做正妻?我有为她争取过?,可?她……她终是出身青楼,我娘是绝不会答应的。况且,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来赎南秋。”
“那?你还向南秋承诺一定会去娶她?自己明明有婚约在身,为何还去招惹她?”
“我们?是真?心相爱,何来?的‘招惹’二字?我也是身不由己,多年前?薛家夫妇成婚十?余年没有子嗣,从亲戚那?里过?继来?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祖父。没过?几年,薛夫人总算生下一位男丁。他们?有了自己的亲骨肉,我祖父从此被受冷落,家里的产业也没他的份,在旁人眼里,他充其量也就是薛家使唤的伙计罢了。到了我父亲这一辈,祖父只有他一个儿子,叔公膝下有五个儿子,铺子上的事更轮不到我父亲。祖父走后,父亲没有活计做,我和兄长从小挨着饿过?来?的。那?年父亲有机会跟随商队外出,回来?得了好多银子,我和大哥都有新衣穿了,母亲也不用整日为人缝补衣裳贴补家用。可?好景不长,堂叔说我爹吞了账上的银子,从此我们?一家从薛家族谱上除名?,也被赶出薛府。”
瞧他说的可?怜巴巴,花岱延极力抑制住心里的怒火,压着声音说道:“那?你如?今怎么还在薛家?”
“那?是前?几年才回去的,得知我中举,是几位堂叔来?把我们?接回去的。虽然搬进了以前?的屋子里,但也只有我一人的名?字重回族谱。当时父亲已经不在了,如?今我还清晰记得父亲临终的遗言,他希望自己葬在薛家的祖坟,灵位能?放在薛家的祠堂上。”
花岱延冷声道:“私自贪敛公账钱财,薛家还能?让他回去?”
薛鹤安声音一下放大了些:“那?是他们?欠我爹的!祖父不在后,他们?连我们?房里的月例的克扣,害得我娘病重。以前?每月八两月例,到后来?每月不足一两。他们?欺负父亲没有亲兄弟,我和大哥年幼,母亲性子柔弱。我们?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你祖父是抱养来?的,你们?和那?几位堂叔自然不算亲厚,怎么不去寻自己的亲人?”
薛鹤安摇了摇头:“听祖父说他小时候镇安闹饥荒,生父母家里一家十?几口?都饿死了,到了我们?这一辈哪还有亲人?”
花岱延凝眸轻笑:“说这么多,这跟你背信弃义抛弃南秋有何关系?”
一声长叹后,薛鹤安缓缓起身坐回凳子上。
“堂叔说了,只要我能?入仕,就让我们?一家人重回族谱,父亲也能?如?愿葬入祖坟。岳父大人广结善缘,在县里州府里都有人脉。云中县县丞还有两年致仕还乡,他能?让我进县衙做贡生,两年后这县丞一职就是我的,所以我必须要娶他的女儿。”
花岱延一脸不可?思?议:“你都已经中举,下一次会试只要能?中,你还愁不能?在这西南谋个官职?”
薛鹤安扬声道:“下一次是何时?这会试一年拖一年也说不定,我希望父亲能?早日入土为难,我们?一家都等?不了了。”
“那?你叫南秋如?何等?得了?”
花岱延极力压着声音,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每说一个字都要着后槽牙。见薛鹤安没有回话,他努力心平气?和说道:“不就是个官位嘛!你这回去,连夜把葛家的婚事退了,入仕的事包在我身上,南秋赎身的钱我给你。我就算找遍我所有的同窗,也得当你当上官。”
薛鹤安眼眸上下扫了一眼花岱延,他只知道花岱延交友广,同窗遍布五湖四海,但没想到还有这个能?耐,心里也有几分疑虑。
“你有这本事?那?怎么这么多年还在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