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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事难料,花岱延如今被关在大牢里,能保住命就谢天谢地了?,更?别提来送亲。
通常送亲没有长辈相送,平辈的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也行,可肖宴不在了?。只剩下三个?晚辈,肖大郎他?们?也是?替父亲把?人送上船,不能去泉州。
船算好了?吉时起帆,许修远把?孙锦语送进二层的房间后退了?出去,房里留下喜婆和一位丫鬟。
喜婆掩上门过来说道:“姑娘可以歇歇了?,从临安到泉州坐船要十几日,若是?遇着风浪大些,可能还再晚几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是?不能出这屋子。衣食沐浴也在这里,有丫鬟伺候,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她便是?。阿珠,来见过你们?新奶奶。”
一旁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乖巧的上前来:“阿珠见过十一奶奶,奴婢原是?夫人房里的丫鬟,从今以后听凭十一奶奶的差遣。”
话说完半晌,也没见孙锦语放下团扇。喜婆和阿珠默默站着,大眼瞪小眼。
喜婆:“姑娘?”
片刻后,孙锦语缓缓把?团扇撤下来,眼睛红得像兔子。她怕让人听见自己低哑的哭腔,一直没敢说话。
喜婆:“哎唷,姑娘在家?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心头肉,自然是?舍不得。这门亲事是?两位大人定下的,许家?在泉州家?大业大,公?婆开明,兄嫂妯娌和睦。最要紧的是?十一爷为?人端方,相貌堂堂,脾气也是?兄弟们?当中要好的。姑娘过了?门,以后日子定是?如鱼得水,赛比鸳鸯。”
见孙锦语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喜婆又向阿珠吩咐道:“去给你们?奶奶打水来洗洗脸,这眼泪干在脸上可不好。”
喜婆和阿珠脸上都露出几分怜悯,孙锦语模样和个?头都随娘,虽然已经十六岁了?,看着还像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脸的稚气。又加上离别的伤心,一脸委屈的样子更?像孩子了?。
洗过了?脸,喜婆又把?一个?木匣子端了?来:“姑娘的那些大件嫁妆都已经放进船舱了?,这个?是?夫人说给你随身带着的。”
孙锦语道了?声?谢,把?木匣子放在梳妆台上。
喜婆退下后,孙锦语注意到房间有一扇窗户,走?到窗边,一阵海风吹来,感觉脑子清醒许多。
船才离岸不久,这里还能看到岸边的人群,只是?已经看不清人的模样了?。
在船上的第一晚,孙锦语怎么?也睡不着,起来打开窗户。此时海面一片漆黑,看得心生恐惧,孙锦语搬了?椅子来坐到窗边。
阿珠在隔壁罗汉榻上听见声?音,披上衣服起来。
“十一奶奶?怎么?不歇着啊?床睡得不舒服吗?”
孙锦语:“不是?,我没在船上睡过,还不习惯,过两日就好了?,你去睡吧。”
说话间阿珠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斗篷来,过来轻轻地给孙锦语披上。
“海上夜里风大,十一奶奶还是?早些歇着吧,奴婢给你点?安神香,很快就睡着了?。”
坐了?一会儿,孙锦语也觉得确实有点?冷了?,白?日吹着海风还觉得神清气爽,晚上这风吹着瑟瑟发抖。
阿珠已经点?好了?安神香,扶着孙锦语上床歇息,把?窗户关严实了?再退下。
闻着安神香,孙锦语渐渐入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早过了?吃饭的时辰,因为?在船上无事做,想着她昨夜又睡得晚,阿珠才没有叫醒她。
在船上的日子里,孙锦语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到窗边看看大海,有时船离岸边不远,还能看见沿途的风景。要么?就跟阿珠说说话,喜婆每日也会来来两三趟,就怕孙锦语有何不适应。
前两日晚上孙锦语睡觉还需要安神香,后来也就习惯了?,觉得船一晃一晃的还挺容易发困。
到了?第七八天,海上风浪风大了?,颠簸得厉害。孙锦语有些晕船了?,两天吐了?十几回?,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晚上还有点?发烧。
喜婆瞧着都心疼,叫了?船上随行的郎中来把?脉,想看看别是?再得了?什么?病。
新娘子出门还未拜堂,是?不能让外男瞧见的。阿珠把?床帐子都拉上,一切收拾好了?,喜婆才带着郎中进来。
好在只是?晕船发烧,郎中也带着常用的药物,看完便退下煎药去。
生病的第三天,孙锦语喝了?两次药感觉好多了?,清醒过来真后悔那天下午在窗边坐了两个?时辰,那风又大,估计就是风吹受寒的。
风浪依旧不减,孙锦语还是?犯恶心,吃不下东西,只想在床上躺着,这样舒服些。
阿珠把?饭菜端到床边伺候,“十一奶奶已经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多少多点?,不然更?难受。”
孙锦语靠着枕头,扶着脑袋摇头道:“真不想吃。”
前几日不晕船,感觉船上的饭菜还凑合,平日家?里都是?她和孙秀娥做饭。她的手艺虽然还赶不上娘亲,但之前曾在酒馆露过几手,客人吃了?也夸她得了?娘的真传。
阿珠和喜婆轮番劝她吃饭,她想着敷衍两口,那鸡汤还行,撇去了?浮油,喝着还挺清淡的。鸡肉一进口,孙锦语连忙又吐了出来。再晚片刻,肉吃进去,恐怕方才喝的鸡汤也要倒出来了。
“不行不行,难受得很,不吃了?。”
阿珠端着碗放到桌上,正想把?东西都撤走?,看到那两块陈皮饼,犹豫了?片刻,端着点?心盘子给孙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