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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越发委屈,像极了一个孩子,花岱延心仿佛被撕碎一般,眉头紧锁,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双手不自觉将?她搂得更紧。
杜南秋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像是想把这?些日子的心酸都发泄出来。
“我告诉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哪怕是这?次你有何不测,我也绝对不独活。我已?倾心于你,你就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吗?我是你的妻子,为?何出了事你就想把我推开?”
花岱延闻言眸光一闪,眼睛合了合,努力忍住内心的酸涩,声音颤抖着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短短几个字,声音逐渐沙哑,最后哽咽住,只能仅仅搂着她流泪,不断安抚。
……
花岱延回家?,只是在?牢中憋闷太久,衙门里?也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休养。但经历此事,他已?经不想再?回到任上,回家?第?三天便向?知府大人交上辞呈。
不等吏部上头的批准,他已?经到衙门里?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
这?天下午,夫妇两人午睡起来,杜南秋吩咐邹嫂弄来一盆热水,还准备了一壶开水在?一旁放着。
中间一条高凳,放着铜盆,夫妇俩隔着铜盆对坐。
花岱延的冻疮要多用热水烫一烫才好得快,杜南秋每天陪着他烫,也把手伸进水里?,不停帮他揉着手上还没起疮的地方。
“郎中说你这?疮还没长起来的地方得多揉一揉,不然等明年冬天又得长。”
回家?快半月了,花岱延心宽解了不少。每日有心爱之人陪伴,也再?没有噩梦缠身。睡到日上三竿,心里?再?无烦忧。夫妇俩闲得无事琴楼上一坐,同奏一曲,或是聊一聊新曲谱,日子别提有多惬意。
手烫了半个时辰,杜南秋小心地帮他擦干水渍,给他上药,忽然问道:“真的想辞官了吗?别人想当还当不了呢。”
花岱延微笑回道:“自前年上任后,每日陪你的时间都少了,把官辞了,能一直陪着你,这?不好吗?”
杜南秋:“好是好,就是觉得你这?样?有点?可惜。”
花岱延轻声一笑:“可惜什么?命差点?没了,等你身子好些,咱们出去走走,先回一趟临安,再?从南到北一路游玩上京,看看玩儿去。”
杜南秋闻言眸光一亮,笑盈盈地点?点?头,此时她已?经没有过多奢望,就希望她和花岱延都能好好的,白?头到老,等身子养好,再?添一个孩子,此生便无憾了。
第165章御史
今年是孙锦语没在家的第一个春节,丁月梅和三个儿子也在文溪过的年,一大家子还是热热闹闹的,元宵过后?,丁月梅又?带着虎子和三郎回临安。
元宵后?肖克岚收到花岱延的来信,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花岱延一日被关在牢里,他这心里也着急。想帮忙做点什么,但也无从下手,这案子主要还看京城里怎么判卓天曜的。
年前孙锦语曾来信,说过完年便?能回来,孙秀娥盼女?儿女?婿盼了几个月了,家里好吃好喝都备上了,就等着要他们回来。可是二月初,孙锦语又?来信,说许家老大四月准备办三十岁寿辰宴,婆母让她跟着大嫂多学?着如何张罗宴席,等宴席过后?再回去。
这又?要眼巴巴多盼几个月,之前估摸着不能三朝回门,年前总能回来一趟吧。不曾想来信说等过完年后?,结果临期又?往后?推了推。
孙秀娥这几日心烦气躁,跟肖克岚发起了牢骚:“都怪你,把孩子嫁那么远,想回来一趟都不容易。还有那什么婆母?学?也不着急这几个月,就是不肯让孩子们回来看看,安的什么心?”
肖克岚也很?失落,平复了下心情安慰道:“人也是一番好意,锦语年纪小,凡是多学?这些,以后?才能独当一面。”
几场春雨,河面又?宽了些,西段堤坝还在赶工。要将这一段的堤坝修建好,估摸至少也得两三年,肖克岚总希望加紧赶工,多修一丈,今年村民们的庄稼就能多收一些。
肖克岚和孙秀娥也起早贪黑,一个在河滩上帮忙,一个在粥棚里忙碌。
这天午后?,西城门外出现一辆车,慢慢悠悠的进了城。
马车内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挑帘往外望,看了看左边的街道,又?掀开右边的帘子看看,低声念道:“这好歹也是个县城,怎么街上都没什么人呢?”
沿着主街走,到了一家客栈停下来,男子下了马车,望了一眼常常的街道,这会儿街上的行人也就十几个,而且都是老人和孩子。
走进客栈里,堂上没看到人,小厮大声吼道:“人去哪儿了?不做生意的吗?”
只听后?院有人回应,不多时一位步伐蹒跚的七旬老头走出来。
“来了来了,两位客官打尖儿还住店啊?”
小厮问道:“给我?们开两间房,不要临街,要清静些的屋子。”
看过小厮给的路引后?,老头慢吞吞的拿笔沾了点墨,在册子上录了几笔,然?后?在抽屉里找钥匙。
看老头半晌找不到房门钥匙,小厮正要催促,那男子打断他,向老头问道:“这城里怎么都没见几个人啊?人都去哪儿了?”
老头不紧不慢道:“你们从外乡来的有所不知,大伙儿这时候都去河堤上干活了,城里除了老人和孩子,几乎全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