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些,再给我打个疤出来,可就卖不上价了,你也配上挨花船的板?真是给自己当个人了,”幺娘讥讽的笑完进了船舱。
瞎大夫坐在矮桌前,花七娘坐在床榻上,目光一同看向进来的陈幺娘。
“幺娘来了,你和旁边的船娘打声招呼我们去府城,”瞎大夫起身交代弓着腰出去了。
花七娘拉着女儿给了她一个眼色,宽大的衣服下藏着她这么多年的钱,母女紧跟其后的出了船舱。
陈鼻子死气沉沉的看出来的花七娘,眸光里藏着不舍和哀求。
花七娘语速轻快的跟交好姐妹嘱托,对跑船的艄公招手,来了小船给几人送去了对岸,南码头有一座桥,偏偏桥修的太远了没人走,平时出行船更方便些。
几人上岸直接去了乌溪府城衙门,花七娘抠搜抠的从衣摆下拿钱给瞎大夫,又看了看陈鼻子哼一声。
瞎大夫打开钱袋子检查了一遍,最后领着三个人进衙门立契约,三个人同时按了手印。
陈幺娘是孩子不用按,她躲在花七娘身后看字据,瞎子是中间人,陈鼻子和她阿娘是当事人,按的手印并不是什么买契书,而是新购入的花船登记。
陈幺娘抬头不解的看她母亲,手心里传来痒痒提示,她又低下头假装胆小的缩着身体。
手印按好,瞎大夫跟衙门师爷低头说话,还不经意间给了一个荷包过去,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看着很相熟。
花七娘牵着孩子跟陈鼻子退去衙门外等着。
“七娘你如今下船了,回去住一下家里成吗?”陈鼻子小声的哀求花七娘。
花七娘目光复杂的看着陈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冷声答应道,“好!”
陈鼻子惊谔的看着花七娘,他都做好七娘不答应的准备了。
陈幺娘不是很理解她阿娘的意思,还回去干什么?
花七娘答应好后便再没说话了,等了两杯茶的功夫瞎大夫出来了,手里两张凭据,让俩人又按了各自手印交换。
“好了,这是花七娘的身价和花船的钱,二十一贯,你点点数可以了就两散了,”瞎大夫把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数数给陈鼻子。
陈鼻子接过钱张嘴,想跟娘子说几句话,奈何花七娘扭身对他不愿看。
“七娘我回家了,”陈鼻子说完把钱贴身装好,深深的看了一眼娘子走了。
瞎大夫看人走了笑道,“我带你们去船厂看看船。”
花七娘听去船厂,左右看看没人把最后的钱全给了瞎大夫。
“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了,你得给我弄仔细点,”花七娘不舍的把钱递过去。
瞎大夫还是把所有钱掏出来点数,陈幺娘没错过瞎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心里一凝似乎跟什么关联上了,不过她没开口问出来。
吴氏船场是乌溪街有名的船坊,里面大小船都有样品,华丽的简陋的多的数不过来。
花七娘仔细挑了好半天,最后挑了跟现在河面上差不多的船,挑好给钱拿凭证等船,小船一般三个月左右,大船一两年都有。
“哎,以后再也不用自己坐船了!”花七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瞎大夫闻言笑却没回应,给娘俩送上船回了北街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