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突然上花船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你不应该以卵击石。”
陈幺娘听完坐下低头思考许久,心里对芙蓉船放不下抓不牢,船是钳制凤池的利器,让她别碰她怎么做的到?
“陈幺娘你听我一句劝,公子或许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可以暗地里做动作对付他,可是那船不一样,那船谁动了都得死,搞不好公子就睁眼等你们动船呢?你千万别伸手动了,”石彩英起身过来握住陈幺娘的手蹲下,红着眼圈哀求道。
“我没有什么亲人了,当初为了公子众叛亲离的,眼下只有一个你不嫌弃我,我不想再看你出事了,就当是看在我帮了贺图的份上,求你别碰船了行吗?”
陈幺娘坚硬的眸光里闪过水光,心里冷清清的注视着石彩英,看来花船注定是凤池要得到了,那她索性在他眼面前毁了花船,她绝不让凤池有一点脱身的机会。
想到这陈幺娘不掩饰自己的悲伤了,选择性的对石彩英敞开心门。
“阿英,不是我不放过凤池,是凤池不放过我们,他一来就送走了我四哥,中间还利用别人送走我,是我命大谨慎逃脱了。”
“你还记的你说过的船夫吗?我的阿叔,那个我真正视为父亲的老艄公,也是他吩咐宣娇送走的,我怎么放过他?”
“我们本来生活在乌溪坡上好好的,是他自己想方设法寻上我们,甚至对救他的小四,没有一点犹豫下毒手,小四死时,我们连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出去的小六,他没走时总说自己被人跟踪了,现在看来不出意外就是凤池所为,阿英你说,我能停手不做任何反抗吗?”
石彩英握紧陈幺娘手呆滞了,“你们有仇吗?”
“如果是有仇,我不至于这般对付凤池,因为那是有来有往的较量,问题是,他利用我们几个的救命好心,混在我们中间。”
“让大哥为他铺路,做了百花寨女婿,二哥三哥成了明面靶子,四哥不明不白的死了,眼下只有我跟小六,还没被他用干榨尽。”
“就算我陈幺娘收手了,我大哥他们三个怎么办?他会放过我大哥他们吗?很明显是不可能放过的,我更收不了手。”
“不过我终究还是要谢谢你,我不愿来找你就是不愿以后连累你,你已经够苦的了,不该被我一个穷水鬼带累了,”陈幺娘说完抬手理了理石彩英的发丝,而后握住石彩英的手,轻颤着抑制心里的悲恸。
石彩英愣愣的看了陈幺娘好久,她从没见过陈幺娘这么悲伤过,喃喃的的低语道。
“鱼死网破也要对上吗?哪怕赔上自己的命?”
“我不惜玉石俱焚,是他先算计我们的,我没有道理吃亏了还选择忍下来,”陈幺娘回答的异常决然。
石彩英坐在地上哽咽了一会嘶哑道。
“我帮你陈幺娘,但是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想盼着你活下去,我仿佛认识了你很久,久到你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你想要什么,我真的是把你成了亲人。”
陈幺娘闻言一时羞愧的说不出话来,她承认自己卑劣无比,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几人的命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我不需要阿英帮我做出生入死的事,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样工具。”
“什么工具?”石彩英抬头忙问。
“四副引雷火的铁针,六月份楚溪郡是个多雨多雷的季节,我得不到花船上的好处,我也不想别人得到它,特别是凤池,只有这个办法是安全有效不连累你的,你若是弄不来,我找别人去帮我……”
“我帮你弄铁针,”石彩英打断了陈幺娘的话。
陈幺娘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她矛盾的希望石彩英拒绝,石彩英一看就是惊了的鸟,抱着无边无际的海里孚木当希望,明知是深渊还一头扎进去不回头。
她走到楼下伴月追上来,拉住陈幺娘小声哀求道。
“小五姑娘,别总是对我们小姐冷冰冰的,她自被十三公子折磨后,整个人就有点儿不对劲了,她现在心里眼里只信你,求你莫让她太孤独了好不好?”
陈幺娘掰开伴月的手冷然道,“你应该劝劝她面对现实,凤池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她不打起精神后面怎么办?”
“你们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过来如丧家犬一般不敢过多行事,现在可是衣锦还乡,手里的刀上血未干呢,你怎么还任由她放纵情绪?”
伴月听完脸色惨白,垂下手好半天才回道。
“谢谢小五爷的提点,我会好好规劝小姐收敛情绪的。”
陈幺娘点点头走了,回家好好的休息了一日。
从第二日开始打扮的花枝招展,每夜都去码头姑娘堆里,趁乱混迹上船摸情况。
开始去的六七天都是在二楼,后面慢慢的去了三楼,她一直想去的是一楼,奈何一楼太神秘了,别说楼里的鸨儿姐了,就是船上巡逻的小厮们,也是不允许靠近的。
陈幺娘每天绞尽脑汁的琢磨主意,终于在她上船后的第二十五天,她凭自己的努力,进了神秘的一楼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