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多就是力量大,武大叔看乌泱乌泱干活的人,喜的嘴都裂耳朵后面了。
陈幺娘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拉着陶长安去了僻静处问话。
“长安大哥,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么多种子的?”
“种子是陈大爷吩咐饮马寨那边,专门给东家留出来的,陈大爷说东家初接手船场,这些东西肯定都需要的,自己留备着,比临时花钱倒处买强,”陶长安一脸佩服的告诉陈幺娘缘由。
“对了东家,我明天再给你送吃的来,锄头东家说糖的成本太高了,他不熬南瓜糖了,准备把家里去年收的南瓜和豆子,今天都让运去野牛村放着,我明儿一早找船装了送来给你。”
“锄头东家还说了,小五东家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你们今年自己种了瓜和豆子,有多余剩出来的粮食,冬天再还给锄头东家,他不要钱,他说这都是粮食拿钱买不到,你得用南瓜和豆子还给他。”
“好,我记心里了!”陈幺娘笑着点头答应好。
心里有股淡淡的酸味,看,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奋斗,她的兄长们在背后也是倾尽全力的帮她呢!
“小五东家,锄头东家还交代了,鱼油钱不急着结算,你要保证只要咱们家的鱼油,他可以跟你半年结一次账,其实我们鱼油生意不好,你要了就是大主顾,”陶长安打趣的耳语告诉陈幺娘。
陈幺娘笑的更开怀了,“只要你们的鱼油,你们有多少鱼油我要多少,十五天给你们结一次账。”
“那感情好了,东家娘子肯定疯了一样熬鱼油,我这就回去带信,保证不缺了陈家主的鱼油,”陶长安乐呵呵的走了。
陈幺娘平了平心里的酸涩味,快步拉住走两步的陶长安道。
“长安大哥,你回去的时候到南码头看看,有没有年纪大的艄公跑船,找两个老实的艄公,定期十来日来一趟船场,月工钱二百文,一个月来三趟,其余时间都是他们自己的。”
陶长安不明白的看着陈幺娘,“东家干啥要艄公?”
“那些先过来干活的人,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出不去,我想了想该人性一点,让他们有一天休息日回家看看,”陈幺娘挠挠头解释道。
陶长安看远处干活的人皱眉,“东家他们不能出去,你本来是好心让回去的,他们逮着机会偷跑了怎么办?”
“没事的,我不怕他们跑了,船场给他们吃饱饭又不打他们,他跑了说明就不是老实人,不是老实人我留下就是祸害。”
“再说他们跑了我还能省一笔钱,呶,”陈幺娘指了指兵营的人。
“别看有这么多人,人家还没送过瘾,恨不得再送两千口人,我如今根本就不缺人了。”
陶长安目光看了看那些抢活干的人,觉得不愧是他的东家,算盘打得虽然精明了些,但是不亏良心。
“我明白了东家,我回去就给你物色年纪大的艄公。”
陈幺娘送走陶长安,找到武大叔悄悄说了打算,很得武大叔的认可。
他低声压着笑说道,“家主看着年岁小做事却沉稳的很!就该是这个理儿的,咱们如今又不缺人用了,那些磨功夫的人要跑随他跑去,我不信他们出去有这吃饱的好日子,”说完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兵营来的兵丁因为扛粮食帮忙,瞬间就像给他们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劲的搭棚子干活,大有一种在船场干到老死的架势。
武大叔分配人干活嗓子都喊哑了,好不容易才协助眼儿猴他们分好人,风似的送去后山搭棚子搭锅,还挑了四个老头出来专门做饭用。
大伙挑草扛木头搓绳子,不过一个半时辰的功夫,六个通风的大棚子立起来,还搭了五口大锅做饭。
混乱乱的忙到傍晚,武大叔给千把口子人分了五个组,一组二百人挑了队长带着,五个队五个棚子谁也不吃亏,剩下一个棚子,给做饭的伙夫放日常粮食等物。
等一切忙过清了,宣娇答应的牲口车架,姗姗来迟的从炸毁的山路过来,给刚安稳的众人看沸腾了。
“瞧!有牲口车!有牲口车,不需要咱们自己背石头,”众人欢笑着指着牛马骡子高兴。
武大叔咳嗽一声让人安静,点了狄豹子眼儿猴出来,领着他们去接手牲口车架,走前还吩咐人快去通知家主过来看牲口。
陈幺娘跑来高兴的都想打个滚了,宣娇给的很大气,昨天说的到今天傍晚,满打满算也就一天的功夫。
七拼八凑了骡子、驴、牛、马,约有三十来头的样子,车架绑着拖的长长的也有三十架左右,看来是真的使大劲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