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隼自言自语道:“那窗户就一直是打开的……”
钱小天越听越糊涂:“黄渡死了和窗户打开没打开有什么关系?”
宋书意倒顺着游隼的话,试探地往下猜测道:“你的意思是……金律师把黄渡约到了书房里来,杀了他以后又从窗户爬下去了么?”
“不,黄渡死的时候金恪不在书房。”游隼出神地看着窗户,“他有不在场证明。排除掉李子骞的话,黄渡死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站起来,背靠窗户:“从地毯上的血迹来看没有人拖动过尸体,那黄渡应该就是从我现在站的地方,”他紧挨着那张窗下的矮木桌,和“黄渡”在一条线上,“黄渡”像是落在他身前的影子,“从背后受击,然后面朝下倒下去的。”
他从窗户前走开,又露出些困惑的神情:“窗户是打开着的话……那就说明这一下攻击来自于窗外。”
钱小天连忙跑到窗边向外瞧,因为一楼纵深高的缘故,从窗边向下已经有六七米高,砖墙光滑,也没有什么能抓着爬上来的管子。
再向外眺,只能眺到连片的绿茵草坪,挨得最近的一棵能长到二楼高的大树得在小一百米以外。
钱小天苦下脸,觉得游隼这说法很不靠谱:“从窗外……金恪刚才就在楼底下弹钢琴,你总不能说他还有个能飞檐走壁的猴子当帮凶吧?”
他从窗台摸到窗户四周的墙纸,又翻了一通窗户底下的这张矮木桌和旁边的两个瘦高柜子:“你有一点说得对,黄渡肯定是站在窗户边上,后背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然后死了……不过我觉得还是窗户周围有什么能发射暗器的机关的可能性大!”
他趴下去去摸桌子底下,催道:“书意检查尸体,你快来跟我一块儿找找机关!”
游隼:“……”
游隼没动:“金恪一共在这栋房子里单独呆了五十多分钟,你觉得五十多分钟临时做个发射机关的可能性大吗?”
钱小天扬头:“那说不定是导演组给做的呢?”
他喔了声,看看摄像头:“我是不是说破什么秘密了。”
游隼:“……”
游隼也看了眼摄像头,又看了眼钱小天撅高的腚,挑挑眉道:“谁杀的指控谁,要是导演组给做的杀人机关,那别玩了,指控导演组不就行了?”
摄像头还朝他摇了摇头,游大少爷瞧着摄像头道:“这不起码得判个无期?”
钱小天摸了好一通,桌子柜子都摸了,恨不能把墙皮给给撕了,大理石窗台卸下来,再把桌子柜子拆成木头片,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讪讪道:“桌子柜子跟窗户和墙是没什么问题。”
成昆刚好揣着把刀回来,匆匆过去和宋书意一起从后背割衣服。
钱小天见游隼还要说什么,连忙拍了拍放在矮木桌上的那个大保险箱:“哎等等,不还有这个吗?你看它长得像不像个暗器?”
游隼:“……”
钱小天也自觉说了一句十分弱智的话,他又拍了拍,保险箱门锁得死死的,他还想搬起来,保险箱却沉得好像焊在桌子上了,搬都搬不动。
钱小天不说话了,叹了口气,去拨弄了拨弄那台唱片机。他打开唱片机,只听见铿地一声,却原来是《命运交响曲》的胶片。
钱小天立马关了,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去旁边发呆了。
游隼围着“黄渡”蹲下去问道:“怎么样,死因是什么?”
“中弹。”
游隼抬眉。
宋书意取出一封信递给游隼:“从后背中了一颗口径是点五零的子弹,子弹斜着从右肺穿过,”她轻轻吸了下鼻子,“这颗子弹的杀伤力很大,死者当场死亡。”
“黄渡”后背的军服已经被割开了,露出了那个血淋淋的血洞,成昆和宋书意准备……看能不能把子弹从“黄渡”体内挖出来。
游隼却没接过这封信,起身皱着眉头向书房门口走。刚才成昆回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带上了。沉甸甸、推起来都有些费劲的厚实房门上有一个浅浅的小凹坑。
他攥着只手回来了,把手心展开道:“不用找了,子弹找到了。”
成昆一抬头,抽了口冷气:“这是……人给打穿了?”
钱小天看着是在旁边一个人发愣,实际上一直留神听着这边的动静。他叹了口气走过来,又看看游隼:“所以现在不但是有人从二楼窗外把黄渡杀了,而且还是有个人……鬼他妈知道是个人还是只幽灵手,在空中握着一把枪把黄渡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