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简直要一头撞死:早有传闻,说这次来的一个钦差,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弟,出生皇族,为人最是恶劣。这才出京,钦差大人的名声就被叫了出来,说是一路上整治吏治,还挖出了几个陈年大案,抓了一批天圣教残匪。陆县令本来就担心的厉害,现在被这钦差杠的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咬牙道:“十两银子三桌,下官将家当都拍卖了也要给钦差大人接风洗尘!”
增寿哈哈大笑,伸手拍着县令的肩膀:“好好,陆县令孺子可教也。”
见这老实县令要被自己折磨的哭出声来,他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也就不再找不自在,准备酒足饭饱后美美地睡上一觉,折腾大半天,他将全县衙的人都折腾起来忙乎,心里是无比满足:爷不痛快,谁都不能痛快。
增寿这一顿吃的很是满足,县令已经派人将秦九,初七等人送到驿馆,同时送了酒菜过去,此刻见增寿喝的摇摇晃晃,小顺子也早醉的不知东南西北,急忙找顶轿子,将这主仆二人塞进去,抬着送回驿馆。
罗凡睡了大半天,这会已经醒酒了,饭后拉着柏师爷由县令陪坐,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这县的人口户籍登记,同时听县令汇报县上的大致情况。
增寿迷迷糊糊被送回驿馆,又迷迷糊糊感觉有双软软的手迎了上来,扶着他的胳膊,他闭着眼睛,浑身大半重量都在那人身上,嘴里还调笑着:“你可真香啊,用的什么胭脂,来,叫六爷尝上几口。”
那人也不吭声,脸往旁边侧着,躲着,增寿大笑:“看你那小样,你六爷还能吃了你不成,只怕……你要一着急把六爷吞了呢。”
他是真的醉了,心里埋怨这县令没安好心,三两银子席面,那酒后劲可真大,顺子这孙子也不知跑到哪里,怎么还有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女子来扶自己?脚步发飘,困的睁不开眼(你从大半夜就开始闹腾,该!),手搭着女子热乎乎的肩膀,感觉不是秦九,身量更高一些。
难道这驿站小官送自己女儿来侍寝?这些事好像听谁讲过。
增寿不疑有他,往床上躺去时候,故意将那女子也带倒了,正趴在他身上,增寿抚摸这女子的后背,低声嘀咕着:“怎么穿这么多衣服,赶紧给我……脱。”
女子轻轻叹息一声,像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增寿的眼皮似有千斤沉,很快就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睡梦中醒来,仰头盯着蚊帐,头疼口干,想了好一阵拍拍脑门道:“奶奶的,这酒劲可真大。”他的手啪地往旁边一扔,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增寿吓一跳,以为那些孤魂野鬼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大模大样躺到自己身边来了,他伸手有一摸:不对,有热乎气,不是鬼,是人,
还是个漂亮的大姑娘!
增寿侧脸一看,哇的一声坐起来,低头看自己内衫完好,紧张地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初七揉了揉朦胧睡眼,嘴角泛起一丝娇羞:“大人,初七以后可是你的人了,还请怜惜。”
“别,别,你可不是我的人。”
增寿吓的跳到地上,看到自己外袍挂在床头,也不顾上面酒气熏天,抓起来赶紧套上,同时捋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你对爷做了什么?”
初七一愣:“六爷,这话该我来问你。”
“你……你……你……”
增寿指着她:“你有何居心?”
初七也起身了,她穿着肚兜,露出雪白的肌肤,增寿急忙闭上眼睛:“你……套上点衣服。”
初七笑了一下,拿过丝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道:“小女子如今已经是六爷的人了,六爷,我不叫初七,我姓唐,叫唐万秀,我一路上跟着六爷就是想求六爷为我爹爹申冤。”
“姓唐?申冤?”增寿忽然想起出行前在王府和老王妃的对话,福至心灵,心里一惊:“莫非你是当年被杀的唐县令之女?”
初七唇边是悲凉的笑容:“也是市井间说书先生说的那个跪倒在岑国璞面前的女子,六爷,这一路上我看的清楚,只有你能帮我。现在咱们可是……那样了,我爹就是你爹,是你丈人,你可得帮我!”
增寿拍着脑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知道初七可能有阴谋,可做梦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苍天大地……黑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