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老王爷又是一巴掌就扇到他后脑勺。
他与翟鸶钰说的这些话,声音并不大,下人们全都站在大厅外面,其实听不到。
他就是想把这些事情跟翟鸶钰说一说。
老王爷心底有一小簇火焰,不知道那火势是要渐旺,还是已经式微。
但是如果不说,只怕依他这个儿子的性子,以后真无人可说。
若他真的在手术台上再也醒不过来。。。。
老王爷目光复杂地再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就收了回来。要在身体上剜去那么大一块东西,怎么可能当真毫无危险?他不是不信翟鸶钰,可哪怕医术再好,总不是神仙。
万一他真的再醒不过来。。。。
“当年。。。。”
可是老王爷虽然一心想说,莲王却不愿意让他撕开自己的伤疤。
就是翟鸶钰也不想听那些秘密啊。
她想也知道,那必定是让莲王好端端地突然离开王府离开京城,一个人在外漂泊十几年的原因。
可她不想知道。
莲王一手就捂住了自家老父的嘴。
他黑着脸,那本来艳极无双的容颜都泛着青,看向翟鸶钰的眼神也带了点儿凶残,“我父亲的意思是,想问问你,像我这般顽劣的闲散王爷,有没有资格当你的义兄?”“噗!咳咳咳!”
这个转折,让翟鸶钰差点儿没能绷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咳得她不行。
义兄?
这到底是想干嘛啊!
难道老王爷这不是想着要给全府上下交代遗言?
已经被莲王这么一打岔了,老王爷就没办法再说当年的事,见翟鸶钰瞪圆了她的那双大眼睛,他没好气地拍开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揉了下自己的脸,让神情回归到慈爱上来。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丫头,你看我们这莲王府冷清得跟什么似的,我又觉得你很有眼缘,看着你就感觉亲近,所以想认你当义女,你可愿意?”
义、义女?
“我这些年因为身染恶疾,世人看我,多是同情怜悯,更多的是嫌弃和厌恶,说是皇亲国戚,实际上其实没什么人把我看在眼里了。”老王爷叹了口气,“青远也是,这十几年都不曾归家,莲王府实际上就是无实权,也无威慑力。但是,丫头,如果你成了王府里的小姐,我要是还能再醒过来,必会去皇上面前争一把,该给你的荣耀和相护,我们都会尽力。以后我也会推着青远好好地立起来,撑得起一个兄长的身份,你可愿意?”
翟鸶钰根本没有想到,老王爷是想要认她为义女。
她的心一时间有些酸涩。
不管是以前的邪医,还是顶着静阳侯府千金的瞿三小姐,她都像是没有家和亲人。
便是嫁给南宫策了,这场婚事也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她不是从家里出嫁的,只是以一个罪婢的身份随便被赐给缙王的。
这场大婚,其实是澜帝和皇后要泼给缙王的侮辱。
所以她其实打从心底并未真当自己已婚。
总觉得——
似乎还是在演戏,演的还是有些荒谬的戏。
可现在老王爷说要认她为义女,那以后莲王府便是她的家了?她连兄长都有了?
最主要的是,她也一直觉得,对莲王和老王爷都有亲近感。
与静阳侯瞿知霄相比,莲王更让她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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