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目光移过来,问道:“师姐,你说什么?”
珠儿很是生气,她把剑往地下一扔,怒道:“你这个人,学剑不看我的手,你乱看什么啊?”
太子很些不好意思:“我没看什么啊!”
珠儿嚷道:“胡说,你乱看!”
太子只好辩解:“师姐,我……”
珠儿教训起他来:“你这个太子,皇上说你师从什么狄山博士,石德博士,博士们是怎么教你的?孔夫子怎么说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做到了么?”
太子这回眼睛里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师姐,这些儒家的教条,你也知道?”
珠儿一甩头发:“哼!你别以为我爹只教我习武,孔圣人的那一套东西,什么三从四德,我知道得多啦!只不过我烦那些,不愿给你说!”
太子也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乞求地说:“师姐,那我们歇一会儿,说点读书的事,好么?”
珠儿不愿意:“说读书?我才不干呢!那样,你就成了师兄,我成了小师妹!”
太子这时眉目含情地看着珠儿,轻轻地说:“珠儿,我叫你师妹,不也是很好么?”
不料珠儿嗔怒起来:“胡说!除了我哥哥蒲柳子,辛苦子,还有东方蟹,谁也别想叫我妹妹!”
刘据这时不知所措:“这……”
珠儿用脚尖一踢,便将刚才自己扔下的剑捡回手中,他大声叫道:“来,看剑!”说完举剑就刺。
刘据无奈地举剑相对,全然只是应招。
(三)
甘泉宫中,武帝端坐,闷闷不乐,深思不语。
公孙贺与霍光走来,身后跟着两位中年人,一个圆头圆脑,头上全是些卷毛;另一个面目很长,长像却很凶。
武帝见公孙贺推荐人才来了,面上稍露霁色。“啊,丞相,霍光,你们是来给朕荐贤的么?”
公孙贺半跪一下,然后说:“皇上,这是老臣举荐的二位贤者,特向皇上引见。”那两个贤人,早已跪了下来。
武帝点点头:“好啊,丞相。你们两个过来,亲自向朕说说,你们是谁?”
圆圆脸忙说:“皇上,侄儿刘屈牦拜见皇上!”
“刘屈牦?你就是皇兄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小名叫‘卷毛儿’的?”武帝笑着问。
“是的,皇上!家父中山靖王要孩儿给皇上请安!”圆圆脸接着说,他的语速很快。
武帝惊道:“好啊!‘卷毛儿’都这么大了!朕刚即位时,你父亲领你来长安,你那时才八、九岁!”
刘屈牦说:“皇上,孩儿今年都三十八岁了!”
武帝点点头:“是啊!朕继国祚,都三十二年了。朕都快上五十了!你的父王,身体可好?”
“启奏皇上,父王虽然年已六十,却有近百个儿子,几百个孙子在身边,他高兴得很啊!”
武帝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个朕知道。你们中山国啊,本来就不大,当年朕要诸侯推恩裂土,就是这个中山国没办法分封。他当时给朕一封奏折,说他那儿要是分封,每个儿子只能分到一块尿布大的地方!哈哈哈哈!刘屈牦,你是不是嫌中山国地方太小了,才到长安来的?”
刘屈牦却说:“皇上,中山虽是弹丸之国,可父王却是教子有方,几百个儿孙从来都是相敬相让。侄儿从来不觉得中山国小,而是觉得皇上的长安,还有皇上的天下那么大,管理起来,多操心啊!所以侄儿来长安,找到丞相,就是想给皇上跑腿儿,打打杂儿,别让皇上您累了。”
这一串儿话,让武帝心里开了一朵小花。“好,好!就冲你这几句话,朕就留下你。朕封你为未央都尉,既给丞相做个助手,也可以到御林军里励练励练!”
刘屈牦急忙下跪:“臣谢皇上!”
武帝转过脸来:“这儿还有一位,叫什么名字?你的脸好长啊!朕的脸已经够长的了,可和你一比,朕就好看喽!你叫什么名字?”
长脸人说:“启奏皇上,臣姓暴,名胜之。”
“暴胜之?你这个名字好怪啊!朕所用之人,残暴者如义纵,张汤,他们全都死了!你不忌讳暴字,还要胜之,难道你不知一个‘暴’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么?你还要胜之?”
那暴胜之毕恭毕敬地说:“皇上,臣的名字是父亲所取。在臣看来,‘胜之’有双重意思,一是皇上说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意,而另一种解法,便是‘战而胜之’。在臣看来,臣对邪恶的东西,如能战而胜之,臣就没有辜负圣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