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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因为人们都知道为这些贷款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仅如此,因为罗斯柴尔德人将会与哈布斯堡王朝保持非常好的关系往来,和平将是世界的主旋律。下一步,伯尔纳打算展示为了保持这样一个好的友谊,奥地利将要支付多么昂贵的代价。

这些都是事实,虽然罗斯柴尔德人没掌管皇权,可一旦皇位空缺,他们的意见将能左右谁能继任。更为讽刺的是,所有的继承者都是由罗斯柴尔德家族所决定,而却不能将皇冠戴在自己头上,这是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们将不得不肩负起王权的所有责任。伯尔纳还说,要不是罗斯柴尔德人和别的金融巨头用他们的金钱去支持专制主义的话,欧洲的大部分民众早就能够享受他们的自由了。伯尔纳尖刻地描绘了罗斯柴尔德的商务运作,展示他们是如何在签订贷款之前下压价格,在新的贷款协议达成之后又迅速地人为抬高市价。这些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通常耍的“伎俩”,损害他们开拓生意的国家的利益,然后富足自己的腰包。

在这种情况下,伯尔纳当然就没有詹姆斯府邸的一席之地了。海涅也会时不时地讥讽罗斯柴尔德家族。然而同时他也会讨好他们,虽然大多是出于对詹姆斯在财力上对他的资助的感激。“伟大的拜仁”不仅总是邀请他到自己办公室的私人客房进行家庭聚餐,而且还会,正如海涅自己告诉我们的那样,邀请他参加“他的几乎所有的更为重要的交易会,而且通常是自发地”。

然而海涅手头上总是缺钱,他的钱总是在指缝中溜走,并且不听从罗斯柴尔德的建议,他还从事别的投机活动,而最后弄得自己损失惨重。他并不是定期从罗斯柴尔德那儿收到汇款,但是他总是能让他明白他有这样或那样的需要,对于詹姆斯而言,一来是敬仰他的才华,二来是惧怕他手中的那支笔,在他精巧的托辞下,比如又有一笔赚钱交易时,会给他寄去一些钱;而有些时候,他又故意忽视这些虚假的借口,可这却让他感到负疚。

和著名诗人海涅的交往(3)

当钱没有得到时,海涅就会更深层地思考罗斯柴尔德在这个世界上所扮演的角色;他会作为最伟大的革命者之一——现代民主的奠基人去亲自拜访他。

海涅坚持认为詹姆斯是一个“自从他尊贵的兄弟在英国去世以后,所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政治权威”都集中于一身的人。尽管他可能不是对所有的人都持赞赏态度,但是海涅特别敬仰詹姆斯独具的伯乐才能,能发现任何有天赋的人,甚至是在相对较远的西班牙。

海涅写道:“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禀赋,才使得他能与路易斯十四世(Louis XIV)相媲美,而与他的那些只喜欢在身边安置一大群平庸之才的同僚们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总是与各行各业的贵族们有着密切的联系。他可能对某些领域一窍不通,但他却总是知道谁是那些领域里的卓越人物。他也许对音乐毫无建树,但罗西尼却成为了他们家族最亲密的朋友。亚·夏侯亚伯(Ary Scheffer)是他的宫廷画家,卡热蜜(Careme)是他的烹饪大师。这位罗斯柴尔德先生显而易见就像一个雷切尔小姐(Demoiselle Rachel)一样对希腊语只有那么一知半解,但是莱特伦尼(Letronne)却是他最为推崇的学者。才华横溢的度普伊伦(Dupuytren)是他的医生,而两人之间有着兄弟般的情谊。

“罗斯柴尔德先生是最早一批发现克莱缪西(Cremieux)价值的人之一,他是一位伟大而心灵高尚的律师,后来成为了罗斯柴尔德忠实的辩护人。同样的,很短的时间里他就被路易斯·菲利浦的政治才能所折服,并且一直与这位伟大的国家管理者保持着私下往来。他自己还发现了庞帝菲·玛西姆斯(Pontifex Maximus)铁路局的埃米尔·皮埃尔(Emile Pereire),并立即任命他为自己的主工程师,把修建到塞纳河右岸的凡尔赛的铁路的任务交付给他,而在那段铁路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无论是法国还是德国的诗作,在罗斯柴尔德先生眼中看来那些可圈可点的都不是当代大师所作;而他所欣赏的仅是莎士比亚、拉辛、歌德那些已去世的诗人,那些脱离凡间的伟大灵魂,那些远离所有俗世铜臭的心灵。”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罗斯柴尔德要为包括海涅在内的德国诗人们施以援手的原因了。尽管海涅时不时地会对詹姆斯的花销进行讽刺,责备他的吝啬和贪婪,但是只要是当之无愧的地方,他还是会予以肯定。

1832年在巴黎爆发的霍乱确实引发了不小的恐慌。当时在首都流行一种传言,说疾病的产生是由于一些毒品调剂师,他们用一种白色的粉末来毒害人们。两个倒霉蛋刚从药剂师那儿买来了治咳嗽的白色药粉,当他们悄悄走出药店时,一个老妇人大叫:“毒害大家的杀人犯在这儿!!”两人顷刻间就被聚集而来的人们撕成了碎片。他们血淋淋的尸体残骸被当作战利品拿到街上游行,群众高呼:“这不就是霍乱吗!”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整个巴黎都没有了快乐的气息。那些有能力和有钱的人都迅速逃离了这座城市。海涅告诉我们那时在市政厅就发放了12万本护照。

和著名诗人海涅的交往(4)

他说:“当人们看到富人们逃离城市去往那些未发病的健康区域,并有医生和酒相伴时,他们怨声载道。穷人们现在才意识到原来钱也能保护人们免受死亡之灾。大多中庸之人和财政首领也都离开,搬到他们在乡下的别墅避难去了。然而杰出的财富代表罗斯柴尔德先生却不动声息地留在了巴黎,从这点就表明了他们的胆魄和高尚情操不仅仅只存在于金融业。”

根据海涅不同的心情和财政状况,那些赞扬同样也会变成对罗斯柴尔德吝啬的尖刻嘲讽。当海涅在往:“思想和念头”(Gedanken und Einfalle)里写东西的时候,他往往不考虑考虑自己:“罗斯柴尔德的敌人主要是那些得不到的人;他们总是对自己说‘我没有什么,罗斯柴尔德都有’。只要谁丧失了自己的财产,他就成为了罗斯柴尔德的敌人。”但是,海涅还是被那些让人妒忌的银行家的光辉和财富所深深吸引着。

“在巴黎那些公子哥们的世界里,”他在1836年3月1日写道,“昨天是一个意义非常的日子:在罗斯柴尔德的新府邸里,在第一场舞会结束之后,我们在剧院里首次上演了梅耶贝尔(Meyerbeer)期待已久的《胡根诺教徒》。由于我那天直到凌晨4点才走,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我现在实在是太困了,无法向你们描述当时盛会的情境,但是那座全新的富丽堂皇的宫殿完全是按照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建造的,宾客们在里边漫步着,不断地表达他们的惊叹和钦佩之情。就像以往罗斯柴尔德家举办的所有的招待会一样,这一次的宾客也是按照他们的社交地位严格挑选的,男宾们都以他们无比高贵的称谓和地位而备受景仰,而女宾们以她们的美貌和典雅受到尊敬。

“至于宫殿本身的布置涵盖了所有16世纪的构想的精髓和19世纪所能用钱买到的物品。在那里,艺术的奇才和罗斯柴尔德的精英们谈笑风生。两年的时间都花在了这座宫殿和它的装饰上,而在上面所花的钱也数额巨大。当被问到具体数额时,罗斯柴尔德先生也只是笑而不答。凡尔赛在当时具有至高无上的金融统治权。这一切不得不让人在惊叹于工程的奢侈上同时也佩服于其品位的独到。杜宠切尔(M。 Duponchel)负责宫殿的布置,而所有这些成就都来自于他的高品位。整个宫殿以及每一个独立的部分,还得益于罗斯柴尔德家族一位女士的很好的艺术感。这位女士不但是全巴黎最美丽的女士之一,而且还是众人皆知的才女,她在绘画上也有很高的造诣。”

最后的这几句评语不仅仅是单纯的溢美之词,而是表达出了海涅的真实感受,因为虽然作为一个人而言,他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说并没多大用处,然而他却深受他迷人而睿智的妻子——维也纳的所罗门的女儿——的影响。她对海涅的诗歌表现出了高度的欣赏,但对她的丈夫而言那些却没什么吸引力。她常常表达自己对海涅作品的赞赏,而且为了满足诗人的虚荣心,还增加了他对男爵夫人贝蒂(Baroness Betty)的忠诚,即使是海涅胆敢说像这样一位罕有的灵魂不该嫁给一个无趣的算账机器也毫不生气。诗人总是定期给她送去自己的作品,其中也不乏调侃她丈夫的内容。他指望用随随便便的几句歉意之词来消除自己造成的不好印象。海涅非常清楚当他在对比夫妻二人的反差时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

和著名诗人海涅的交往(5)

贝蒂夫人总是邀请他做客,而那时他可以提出请求甚至为朋友寻求帮助,比如当时生活相当贫困的路德维格·马库斯(Ludwig Marcus和海涅同时代的著名作家)。贝蒂夫人为海涅的事向丈夫恳求,而且也会自己伸出援手,而海涅在一篇他之后的一些手记中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在其中他这么说道:“来自一位天使般美丽的女士的帮助,她是世界上最富有银行家的妻子,以自己的睿智和学识当之无愧地闻名于世。”之后,当他在自己的阁楼上病倒时,他给贝蒂夫人写信:“当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脑海中您的画面总能安慰和鼓励我。这是我记忆里最为珍贵的财富之一。”

当他1833年9月第一次在Boulognesur…Mer见到男爵夫人时,海涅就感受到了她对自己高度的赞同。他对贝蒂女士好心肠的感激和对她的景仰都可以在他一首取名为《天使》的诗中找到诗化的表达。

在1835年和1836年间,海涅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罗斯柴尔德家中度过。当格里帕萨(Grillparzer)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共进晚餐时,他见到了海涅,当时他正在对巴黎进行一个短期访问,那时罗西尼也在场。“当我和海涅单独在一起时,我真是太喜欢他了,”格里帕萨写道,“但几天之后,我们一起在罗斯柴尔德家吃饭时,我却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了。看得出来,主人们都害怕海涅,而海涅也抓住任何机会嘲讽他们,让他们对他更为畏惧。但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是难以让人容忍的。如果你小看谁,你又怎么会跟他吃饭呢?实际上,从当时我们结识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再没有进一步发展了。”

在那个时期,海涅曾想过要研究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起源历史和发展问题,但自从1837年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断地紧张很可能又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海涅能时不时地获得资助,但是他的财政状况常常是一片混乱,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又拒绝干涉海涅与他富有的叔叔所罗门·海涅任何在金钱上的争执。长期以来,詹姆斯都与那位银行家有着密切的交易往来,很有可能一旦他为海涅说好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能宣告结束了。他根本就不打算过分地强调这一点而破坏他和生意伙伴之间的友好关系。各种利润丰厚的交易,包括在法国北部铁路(Northern Railway)的投资,看上去有助于为海涅和詹姆斯之间建立一个更为友善的氛围;也是在这时,海涅出乎意料地找到了自己能对罗斯柴尔德家族有所用处的机会。

1843年,海涅的出版人卡普(Campe)收到了一份来自穆斯特(Munster)的一个叫腓特烈·斯迪门(Friedrich Steinmann)的人的题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历史与交易》的手稿。这本书以一种敌意和恶意的语态对待罗斯柴尔德家族。卡普付了作者要求的稿费,又意外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海涅。海涅要求看一看手稿,于是卡普推迟了印刷日期,让海涅能够带回巴黎与罗斯柴尔德商讨此事。

在一封日期为1843年12月29日的信里,海涅给卡普写信:“我承认自己很高兴能够有机会报答罗斯柴尔德十二年来对我的大恩大德(比如说自从他到巴黎来之后为我做的事),如果我能以诚挚的方式来报答的话。”

这本小册子自从呆在海涅家时起,直到1858年才最终得以出版,也就是十五年之后,由布拉格的V·科波(V。 Kober)出版。

这一举动让海涅从罗斯柴尔德家族那儿获得了巨大感激,同时也不难推测,卡普本人也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一桩重大的谋杀案

1840年4月,在大马士革(Damascus)发生了一场意外,极大地激起了基督徒和犹太裔界的紧张情绪。一位耶稣会牧师和他的仆人在大马士革城被谋杀了,而犹太人被控犯下了这起宗教式的谋杀案。嫌疑人被捕入狱,而当时盛行用严刑拷打审理疑犯,全世界的犹太人都奋起宣称坦白认罪都是迫于暴力,被控者是无辜的。而基督徒们却更为激进地坚持指控犹太人是有罪的。这一案件受到了远远超过以往任何本地谋杀案的重视。无数犹太人向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提交他们的请愿书,由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各个政府权力机关拥有相当的影响力人尽皆知,人们希望他们能代表自己的同胞对此事进行干涉。在詹姆斯和所罗门的出面下,请愿者们取得了成功。詹姆斯负责对付法国政府,而所罗门则力劝梅特涅采取行动。

目前,所罗门已经成功争取到了奥地利官方的支持,奥地利领事劳林(Von Laurin)最终代表被捕群众出面说话。同时他还劝使迈海迈特·阿里(Mehemet Ali)下令在今后大马士革的犹太人审讯中禁止使用酷刑,劳林亲自写信将此消息告诉所罗门,同时也让远在巴黎的詹姆斯了解事态进程。

另一方面,在大马士革的法国领事就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态度,他们站在与犹太人敌对的一面。维也纳的罗斯柴尔德让詹姆斯运用他在巴黎的影响力,但就在此时,奥地利—法兰西在对东部问题上的反对是最为强烈的,路易斯·菲利浦政府害怕人们会将任何詹姆斯想要采取的行动视为是法国在奥地利面前的耻辱,同时任何来自犹太人毫无保障可言的支持都是对基督徒利益的损害。正由于这些原因,所有对被控犹太人有利的行动都被搁置了。

“我的努力,”詹姆斯在给所罗门的信中写道,“都很不幸地没能取得期盼的结果。政府在这一事件上的反应很慢;然而奥地利领事的举措却十分值得钦佩,他们不希望立刻召回我们的领事,因为这个事情对公众来说太远了,还未能完全唤起公众的关注。

“这样一来,我们剩下的唯一办法同时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召集报纸业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根据奥地利领事馆的报道,我们今天拿到了这份详单,把它寄给《论报》(Debats)和其他报社,并且安排这份详单以同样的形式出现在奥格斯堡(Augsburg)的《通报》(Allgemeine Zeitung)上。我们当然还应该出版劳林先生在这个事件上与我的通信,如果觉得没有事先征求梅特涅王储殿下的允许的必要的话。

“鉴于这个原因,我亲爱的弟弟,我确信你将会乐意为这个公正的案子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我请求你让亲爱的王储殿下主持出版这些信件。在这个让人伤心的事情中王储殿下所表现出来的仁爱情感让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一定不会拒绝这一要求的。当你获得我所恳求的允许时,我亲爱的所罗门,不要马上仅仅在《奥地利观察者报》(Osterreichischer Beobachter)上把它们发表出来,还要随一封短信火速把它们寄给《奥格斯堡人报》(Augsburger Zei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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